了。娃娃就算臉皮再厚,在這種尷尬時刻,俏臉也是憋的通紅,耳朵亦是火辣辣的。她惱羞成怒,對書生吼道:〃混蛋,既然發現了,為何不告訴我,你這樣幫遮著有甚麼用?〃
書生委屈道:〃小生方才不是將外衣借於小姐麼?是小姐自己不要的。〃
娃娃聞言更怒;〃你這書呆子,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你的用意?〃
書生一反剛才疲軟樣,理直氣壯道:〃聖人曰,君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言。〃
娃娃氣結!
接下來的幾日,娃娃因〃身體不適〃躺在床上翻書解悶,可就是半個字都讀不進去,只唉聲嘆氣。想是千金小姐當久了,學會了無病呻吟了,再不找點事做人都快生鏽了。
躺在床上能幹什麼呢?不如就繡花吧。反正水平太遜,索性破罐子破摔,拿起針線繡布,連樣子都不描,直接往上繡。
想著最喜愛的機器貓,下針如有神,意外得了只可愛的小藍豬(機器貓是藍色的),自己第一次就能繡出這種水平,娃娃很得意。將小藍豬作面,縫了只心形小荷包,還怕有朝一日被他人霸佔,便在裡邊繡上閨名,宣示正主,貼身藏好。
方便下床後,娃娃跑去給祖父母請安,把兩位老人逗的笑開花,功成身退。來到爹孃處,見孃親坐在床沿上哄著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常青玩,而爹爹則是躺在臥榻上看著母子行樂圖,大有〃有妻有子如此,夫復何求啊〃之態。
娃娃雖也高興孃親的大度,不過太大度了反而讓她覺得不踏實,難道她真的對這個孩子毫無介蒂?這個疑問娃娃只能藏在心底,不管孃親是對弟弟沒了親孃的憐惜,還是為了逼真才演戲給爹爹看。娃娃不想探究孃親是真心或是假意,只盼她能永遠如此,演一輩子的假戲,其實也就成了真戲了。
爹孃見是女兒來了,都很高興,只有弟弟面露怯色,許是對兩個月前姐姐的兇樣心有餘悸吧。事情是這樣的,當日是常青滿歲抓周,那麼多好東西他不挑,偏撲到一盒胭脂水粉盒上。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娃娃擔心家裡多了個玉寶玉,忙上前踢走胭脂盒,還懲罰性的打了弟弟的小手,從此這對姐弟便確立了貓鼠新關係。
跟爹孃聊些家常,娃娃一直沒忘記留意一旁的弟弟,發現小弟弟開始是純懼怕她,後因她的出現轉移了爹孃原本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面露幽怨。娃娃見狀不知怎的,心裡湧起一陣不快,再無心情逗留。
娃娃漫無目的的走著,腦海裡浮現出弟弟那張掩不住表情的嬰兒臉,揮之不去。心下嘲笑原來自己對這個弟弟其實是有心結的,小孩子爭寵的心思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吧,青兒當年不也這樣麼?為什麼她可以把別的孩子的小私心當成一種可愛來欣賞,唯獨對這個血緣最親的弟弟如此小氣呢?
娃娃黯然,這不是自己,不,應該說這才是真正的自己,一個自私自利的小女人。世人眼中那個蕙質蘭心,女中狀元的玉小姐,在剛才那個跟個無辜嬰兒計較的事實面前,顯得那麼虛偽,那麼蒼白可笑。
難道將小常青當成小念青般疼愛的願望,真的只能在一個虛無飄渺的夢裡實現?她就不信這個邪,怎麼就不能呢?小常青長得跟爹爹那麼像,身上根本就找不出嬌杏的半點影子。呸,呸,呸,怎麼又想起那個女人了呢,這個女人跟小常青毫無任何關係。
娃娃再次告誡自己:小常青是自己的親弟弟,是她爹爹跟孃親老來得子,對於這個小她十二歲半的弟弟,要關懷,要愛護,要寬容。
理智與情感的交鋒,終於以理智險勝而告結,娃娃晃晃腦袋趕走陰鬱。這才發現自己不認得路了,在自己家中迷路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娃娃竄上一顆大樹,眺望四周,能看到離此地十箭遠處有眼熟的亭臺樓閣,那正是她熟悉的相府,那麼這兒應該是所謂的後山了。娃娃往山上望,無奈山比樹高,無法探得山上景色,滿眼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只是山頂好似有青煙嫋嫋,離的太遠,看不真切。山與宅子之間有那麼大一塊地,為什麼讓它空著,平日裡也沒聽人說起過,這不是很奇怪嗎?娃娃好奇心起,決定上山一探。
跳下大樹,沒走多遠,天色突變,烏雲密佈,大雨將臨。娃娃施展輕功調頭返回,待趕回留仙閣時,已成落水鳳凰。
次早,天色已晴,娃娃整裝待發,讓丫鬟瓊兒拎起備有水囊,乾糧,匕首,銀兩,雨傘,繩索,油布,棉被,火摺子,救急訊號彈的包裹,主僕倆踏上探險之旅。
一路削壁奇峰,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從雌繞林間,要想攀越,對常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