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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年多沒見到孩子,我無權不讓他們父女相見。儘管亭亭不太想見他,可我還是領她去了鍾小陽的宿舍。

大江從愛民頓回來後告訴我,徐大衛吃準我們不敢上庭,開出五萬塊錢的離婚價碼。我一聽,肺都快要氣炸了。心想就算我有錢,我也不會給他半個子,更何況大江的最後一筆錢,謝大多還沒匯到,我手上都快要捉襟見肘了。想不到一個從越南逃出來的人,如今都敢騎在我們脖子上拉屎撒尿,真是流落異鄉遭人欺。大江氣歸氣,可火氣明顯沒以前大了。也許跟他生理上的變化有關係。

辛迪打來電話,她要大江提供一些在國內受迫害的材料。明明是無中生有,還要白紙黑字,這不是難為人嗎?眼看日子一天天過去了,他一籌莫展,成天眉頭緊鎖。過去從未見他這麼發愁過。也許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即將來臨的難民聆訊。

應付聆訊,難。我要離成婚也不容易。趁他還是自由身,大江想把套在我身上的婚姻枷鎖徹底砸掉。帶上家裡最後的八千塊錢,他再次去愛民頓找徐大衛。探得大江身份後,徐大衛利令智昏,無恥至極,竟提高了價碼,由五萬漲到十萬,氣得大江差點在他麵館裡犯了病。我要是在場的話,恨不得一槍把徐大衛崩了。

11月21日,大江接到法院的離婚判決書。他把自己關在房間整整一天。我知道此時一切安慰之詞都顯得多餘,只能讓他一個人大哭一場。

第二天是禮拜六,大江讓我陪他去買車。我問他:“咱不是有車嗎,幹嗎還買車?”

“天太冷了,你坐公車去學校,還要倒車,太遭罪。”

“沒事,多穿點唄。再說,哪來那麼多的錢呀?”

“就2000塊錢,我已經在網上相中了。”

“那車能開嗎?”

“怎麼不能開?物超所值。一個留學生賣的,人家要回國,不然還不賣呢!再說,我不就接送孩子嗎?”

看來他已跟賣主聯絡好了,我就沒再堅持己見。心想他已經夠難的了,還心疼我。這輩子跟著這樣的人,就算吃再大的苦,我也認了。

金獄 第四部分(47)

馬克約大江談過兩次。大江根本就拿不出他要的那些證據。馬克雙手一攤,對大江說,那他就無能為力了。其實,馬克對中國的情況知之甚少,他腦子僅有的一點印象還是從海外那些唱衰中國的人那裡得來的。大江發現他非常固執。他倆之間的溝通都越發困難了,就別提十天後的難民聆訊了。

11月26日,大江第三次去愛民頓。臨走前,他對我說:“我再找他最後一次,成不成就這一兩天的事了。Mark說了,就算我跟你結婚了,只要難民申請被駁回,照樣得被遣返回去。”

“這麼說,作用不大?”

“起不了決定性作用。”

“那你何苦還去找他呢?”

“要是辦成了,即使我用不上,你解脫了也好呀,再不辦就沒時間了。”

“只是為我,你就別去了。”

“你無憂了,我才安心。再說,我也有下策,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的。”

“什麼下策?”

“過一兩天,你就知道了。”

我急於去上課,也就沒再追問。他主動湊過來,吻了吻我後,才放我走。路上,我還納悶呢,他今天怎麼了?平時別說吻別了,就連面也照不上,喊一嗓子“慢點開”就不錯了。

當天晚上,大江沒能回來,也沒打電話回來。我心想,他可能有事耽擱了,就沒打他手機,免得讓他覺得我在催他。夜裡,躺在床上,我不免又擔心起他來。擔心他車子路上拋錨,天冷雪厚路難行,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真要懊悔一輩子,不該讓他開那輛2000塊錢買來的老爺車去。其實,對他能否說服徐大衛,我已不抱什麼希望了,只盼他能早點平安歸來。

第二天一醒來,我就撥打他手機,可他手機關機。我隱隱有些不妙的預感。送亭亭去學校的路上,我跟孩子說起這事。亭亭說:“爸爸走之前忘帶手機了。”聽後,我才鬆了口氣,也許是自己太敏感了。

“你怎麼知道的?”我忍不住地問她。

“他接我回家後才走的,說手機沒電了,就沒帶。”

我心想,他要有事,會來電話的。要沒電話,就是平安無事。送完孩子,我特地把手機改成蜂鳴聲,這才踏踏實實地去學校上課,可一整天手機也沒振過一次。

晚上,亭亭看完動畫片,我把電視調到新聞頻道。Communic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