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印竟已不見了,前後左右都沒有。抬頭望,但見這排岩石約摸一丈高,上頭竟似有煙火在升騰。
白皚皚料想這人必是施輕功躍過這排岩石到那邊生火去了,卻不知這大熱天的他(她)燒火幹嘛。當下白皚皚輕輕一躍,伸左手搭在了岩石的最上沿,將身子斜吊在岩石上,探出大半個腦袋向那邊看去。這一看,果見不遠處有一人正在生火,還不停地四處收集乾草、枯葉和樹枝。再看地上那堆火越燒越旺,這人索性脫光了上衣光著膀子再加柴添枝。白皚皚看見了這人的倆肩胛,不由暗自稱奇——敢情這位仁兄的倆肩胛特別突出,比尋常人長寬了不少,卻又異常地薄而細潤,此刻正自有力地抖動著,竟似一對蜜蜂的肉翅一般。
白皚皚乍見同類,心中自是欣喜。但他卻不敢冒然上前搭話,生恐自己這副“黑鬼”模樣會將人家嚇跑了。待那人轉過頭來時,白皚皚看清了他的面容,但見眉清目秀、清逸俊雅,甚是眼熟,竟好似曾在哪兒見過。仔細一想,他已憶起這人竟是當年在東京最大的客棧——鯨頭客棧裡見過的年輕高手“神龍浪子”狄心卓!卻不知他被“帝王堡”堡主宮魯戰擊敗後怎生跑到這麼個海島上來了。又轉念一想,人家“神龍浪子”的出身、師門都神秘得很,他的一切行事也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武林中、江湖上無人知曉其底細,備不住人家生來就是住在這島上的哩?!
遇到“熟人”就好搭話啦,白皚皚心想。但他也知道,這“熟人”只是自己對人家“熟”,人家對自己可不怎麼“熟”。眼下他更弄不懂這位“熟人”在此生火幹啥,左近又無獵物之類的用來燒烤,莫不成他還會把他自個兒燒成“熟人”啊?
白皚皚一邊思忖著“神龍浪子”狄心卓此舉何意,一邊細心向四周打量。但見這邊比先前所見之處林木花草繁茂了不少,遠遠近近依依稀稀都有蜂兒蝶兒鳥兒在飛逐,只是聽聞過的罌子粟漫山遍野,那種不知名的怪樹更比比皆是。
但見狄心卓已將火燒得十分旺了,突地抄起一大把正在燃著的乾柴往附近的一個小巖洞裡塞去,還一邊往洞裡吹氣。洞裡隨即傳來一陣響亮的“嗡嗡”之聲,白皚皚立時明白了狄心卓原來是在燻蜂巢。
又見狄心卓右手托住了那把柴火,盡力地斜起身子將左手伸長了從地上的火堆裡不住地抽出燒得旺的乾柴來替換,牢牢地守住了洞口,不使一隻蜜蜂逃竄出來。偶爾也有幾隻特別兇悍的蜜蜂即將衝出洞口,卻又被狄心卓一口內氣吹回了進去——看來,他準擬是要將這窩蜜蜂一鍋兒端了。
煙火仍盛,那“嗡嗡”之聲卻愈見低沉。再過得片刻,終致寂靜無聲。狄心卓止住了吹氣,丟了柴火,瞅著洞口,一拍巴掌嘿嘿笑道:“成了!”言罷,單伸左臂探進了洞裡,一下抓出一大把烤焦了的蜜蜂來。他嚥了口口水,一把將所有的蜜蜂都塞進了嘴裡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還不時地微笑著點頭,似在讚許這蜜蜂的味道可真不賴。
白皚皚見了不覺好笑,心想這世上愛吃各樣怪東西的怪人可真不少,竟還有人喜歡吃蜜蜂——再加上那一對蜜蜂翅膀般的肩胛,看來這位“神龍浪子”真該叫“蜂人”才對了。
狄心卓抓出十幾把蜜蜂吃了,又將手伸進裡裡頭,掏出了一大把清亮晶瑩的蜂蜜來,湊在嘴上細細地品嚐。那濃濃的甜香味兒飄開老遠,連白皚皚都嗅到了,禁不住也淌出了口水。
狄心卓將餘下的蜂蜜係數掏出來吃了,最後又將一隻碩大的蜂王摸了出來,愛憐地撫了撫後,還是老大不客氣地幾口將它吞了下肚去。他抹了把嘴角,意猶未盡地呷了呷舌頭,又拍了拍肚皮,突地一掌拂出,一股柔和卻堅韌的勁風湧出,一下將地上的火堆拂熄了,連煙都不再冒起。
白皚皚見了又不由暗暗喝彩:“好功夫!看來他的功力比當年在東京時要精進了不少……”又見狄心卓俯身在四周扯了幾把野蔥,隨手就塞進嘴裡面大嚼了起來,似乎是在飽餐後爽口一般。白皚皚見狀又不由好笑——他自幼生在山林,常往野地裡挖野蔥回家當菜,一般總要連根挖出,掐掉尾端枯黃的老葉,洗淨後小炒一碟或用來下湯,其味清香芬芳,甜美無比,還有就是用酸鹹罈子來醃製,又別有一番風味,但卻從未似狄心卓這般胡亂生吃。正思忖著,突見狄心卓穿好了衣裳似欲離去,白皚皚忙左手用力一按巖沿,人已躍上巖頂,隨即一蹬雙足,凌空幾個翻滾,身子已輕飄飄地落在了狄心卓面前——他雖僅留下了小半先天真氣,但這些再加上他原來的功力,放眼世上,仍難找得出幾人的功力高過他。
狄心卓驟見眼前突地降下一大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