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便聞說白師兄早已仙去,只是去得甚為蹊蹺……”忽地目射寒光,緊盯著蕭玎璫和蕭玎玲道:“金某經過數年暗訪,數日前方從靈巖寺弘妙方丈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原來我師兄的死與綠林寨的蕭王天脫不了干係!”
蕭玎璫和蕭玎玲給金不換盯得全身發冷,聞聽此言,不由齊地身子一震,齊地顫聲道:“什麼?!你、你、你說什麼?!……”
白天樂朝金不換一躬身道:“原來你還是我兄弟倆的師叔——敢情師叔此次來江陵就是要為我爹討個公道的麼?”
金不換點頭,沉聲道:“正是!”
蕭玎璫和蕭玎玲對視一眼,齊地呆住,半晌無語。
良久,蕭玎璫方搖頭道:“我不會相信的,我爹他不會做出什麼對不住白二叔的事……”
蕭玎玲氣道:“哼,一切等見到爹孃他們再說吧!”
第十六章 痴狂一干人(1)
江陵城北郊十餘里。
群峰羅列,層層深山,巍峨連綿的一條條巨龍支撐著大半個天空。山上縈雲戴霧,古木參天,金慄簇錦,數間屋宇時隱時現在蒼茫浩瀚的林海之中。走上來才見地上團繡染柯、綠綠黃黃交相輝映。待行至山腰,又見奇巖峻拔怒突,怪石尖削嶙峋,老樹盤龍虯錯,枯葉零星遍佈。一條寬大的滑道直撲而下,頂端渾鐵厚閥門攔住的是十數輛鐵稜輪滑車、無以數計的巨石和滾木。一道道粗闊的柵欄將整座大山攔腰截斷,柵欄上到處是旌旗在隨風獵獵展動,數千名嘍羅兵零散地守在旗下。這裡,就是武林陸路黑道的總巢——江陵綠林寨。
一名嘍羅衝正緩緩而上的白皚皚一行人大聲喝道:“什麼人?報上名來!”另一名嘍羅卻將小門開啟了,邊輕罵先前那人道:“嚷什麼,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她們回來了……”
白皚皚幾人隨著蕭玎璫和蕭玎玲進了門,旁邊的幾個嘍羅忙衝過來行禮、問好。除蕭玎玲外,眾人亦都客氣地回了禮。
拐了幾個大彎,穿過十數個門樓,幾人便來到了大寨主蕭王天的住處。
幾人坐在廳裡飲茶。蕭玎玲不耐地對管家大聲道:“我爹孃他們都到哪兒去了?!”
管家躬身答道:“老爺正在後院練功,老夫人在為老爺把關,她說今日是老爺修煉的最後一天,不可受到半點驚擾……”
蕭玎玲嘟著嘴氣哼哼地道:“爹的武功都這麼高了,還要練什麼練……哼,難道還想做天下第一高手麼?!”
白天樂微笑道:“天下第一高手,是誰都想做的……”
“誰都想麼?咱就不想!”話聲中進來了一青一灰兩個儒士打扮的瘦削老者,一個正在揮著刀,一個正在舞著劍。
揮刀的老者結結巴巴地唱道:“我、我、我大詩人皮襲美啊,習武只為保家園……”歌聲稍見流暢,聲音卻仍不雅:“秋深橡子熟,散落榛蕪岡……佝僂黃髮媼,拾之踐晨霜……移時始盈掬,盡日方滿筐。幾曝復幾蒸,用作三冬糧。山前有熟稻,紫穗襲人香。細獲又精舂,粒粒如玉璫。持之納於官,私室無倉箱。如何一石餘,只作五斗量!狡吏不畏刑,貪官不避贓……農時作私債,農畢歸官倉……自冬及於春,橡實誑飢腸……吾聞田成子,詐仁猶自王。吁嗟逢橡媼,不覺淚沾裳……”歌聲中刀光連閃,時而大開大闔,時而輕描凝帶,和著歌意,又像在一筆一畫寫著大字,身形一邊連連疾錯,竟將唐詩人皮日休的一首《橡媼嘆》淋漓盡致地同時表現在了唱腔、刀式、手法、腳步和身形上。
舞劍的老者腳下連連貼地抹動疾移,像執筆般將劍划來揮去,一邊曼聲歌道:“亂雪千花落啊,新絲兩鬢生……老除吳郡守,春別洛陽城啊,江上今重去矣,城東更一行哉……別花何用伴乎?勸酒有殘鶯……”凝神舞了幾下劍,又唱道:“渤澥聲中漲小堤,官家知後海鷗知。蓬萊有路教人到,應亦年年稅紫芝。”頓了一頓,歌調突地一吭,急急唱道:“莫嘆將軍逼,將軍要卻敵。城高功亦高,爾命何足惜!”連舞得數劍,身形晃動數下,又緩緩吭歌道:“三尺龍泉劍。匣裡無人見。落雁一張弓,百隻金花箭。為國竭忠貞,苦處曾征戰。未望立功勳,後見君王面……我大詞人陸魯望,攻書學劍報皇恩哪……”歌聲經久不息,拖調甚長,煞是好聽,歌意卻雜亂繁多,只有中間的《新沙》和《築城詞》才是唐詩人陸龜蒙之作。
蕭玎玲造就捂住了兩個耳朵,連連輕跳著跺腳大叫道:“夠了!夠了!夠了!皮三叔、陸四叔,你們天天這樣唱來唱去的,煩不煩哪?!煩不煩哪?!”
原來這揮刀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