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落萬丈懸崖,卻正好碰上老夫兄弟在那兒採藥而未失性命,只是一身絕學卻已不再……”
宮魯戰驚喜地道:“果真如此麼?!真乃天幸——那他老人家現在何處?”
祁勝嘆道:“老夫兄弟為他療好傷勢後,便將他送至長白山上,讓他與他的師弟、老夫那可憐的白猿老兄的英魂長相依伴……”
祁白看了看地上“邛崍五鬼”幾人的屍身,沉聲道:“這五個畜牲,早就該死了!老夫當年欲為邛崍老哥報仇,他卻舐犢情深、婦人之仁,不讓老夫滅了這五個禽獸,竟還盼著這五個豬狗不如的東西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祁勝似思慮了一下,又對宮魯戰道:“還有你那二哥宮魯遲,老夫幾次勸他回家看一看親人,他都執意不肯……”
宮魯戰大喜道:“哦,前輩還知曉我二哥的蹤跡麼?!”
祁勝點了點頭道:“不錯——他現化名為宮十老,中原武林人稱他為‘玄機漁翁’,先隱居於鄂州城郊江邊,現今定是在這東京城的東郊……”
宮魯戰連連點頭道:“好得很,好得很!多年不見二哥,真的很想念他——待辦完事,我定去尋他!”
祁勝似微著慌地道:“屆時你可千萬別說是老夫告知了你他的行蹤,不然他可不會放過老夫!”
此刻眾人心下大多暗想,敢情那“玄機漁翁”宮十老原來竟是帝王堡主的二哥,難怪他身份來歷神秘、武功高深莫測了。而他為何不做了“帝王堡”的堡主卻反倒跑到中原武林來浪跡江湖、隱居世外,卻又不為眾人所知了。
萬巫上前對祁白和祁勝一抱拳道:“幸虧前輩們來得及時,不然此處又會多添數具屍身、真個血流成河了!”
祁白微笑道:“老夫等人聽到外邊有人大聲吵鬧,說什麼‘帝王堡’的人大開殺戒了云云,放心不下,便即刻趕了過來……”
祁勝亦微笑道:“老夫怕那蕭大狂兒會惹事、壞事,故沒讓他來。”
宮魯戰抱拳道:“既有兩位前輩在此,咱們便妥善商議一番,看今夜如何安排——”言至此處,掃了一眼“帝王堡”諸人,不由苦笑道:“晚輩這些人,都有了養尊處優的毛病,還望前輩海涵……”
當下眾人商議了一番,又喚夥計收拾好了爛攤子,便適當地擠擠安排好了夜宿之事。此舉自是對“帝王堡”照顧頗多,太湖眾英豪礙著祁白和祁勝二人之面不好說什麼,俱都默默而寢。白皚皚獨坐在櫈上不睡,萬巫、金不換、白天樂和高金石卻四條漢子堪堪擠滿了一鋪大床。
第二十章 帝都屠場(1)
今日,就是臘月三十。
大內西邊搭了數十個大樓棚子,中間是一個高大結實的擂臺,兩邊各是鮮甲亮刃的一千禁軍,下面不住攢動著的人山人海是兩萬餘名來自天下各地的武林人士和諸多看熱鬧的百姓,再外頭圍了不少於十層的叫賣湯圓包子水餃紅茶的小攤小販,整個場面一片鬨鬧喧譁,浩瀚壯觀。
党項夏國王李德明及“殭屍門”的達尼哈拉、扎扎齊、哈沙伯、舒赫辛格等幾人以貴賓身份坐在北面靠近擂臺的一個大樓棚裡飲茶。他們旁邊坐著“梅大先生”梅寒香、“梅二先生”梅竹青以及“桃花仙子”和“碧靈仙子”梅碧靈母女二人。他們所有人的正中間是一個大耳闊口的禿頭老者,面若殭屍,巍然不動。
白皚皚一行人擠在擂臺的南首之下,祁白指著前面大樓棚居中一位正四顧談笑的黃袍老者對眾人道:“這人便是皇帝小兒趙匡胤了。”
但見趙匡胤年歲五旬上下,身軀略顯臃腫,兩道倒八字濃眉下的一雙鷹眼已起了泡袋,唇上及頜下的三綹短鬚也已微微發白——古往今來的開國帝王,有幾個不是野心勃勃、城府極深且頗有雄才大略的一代梟雄?他們往往行事利落、心狠手辣,定國安邦卻極有道,開國之初都能以江山社稷為重,勤於朝政,勵精圖治,可算是盛世。而到了後期,他們便也常會貪圖吃喝淫樂,沉迷於酒色之中——畢竟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不享受一番怎成?正如趙匡胤晚年沉醉於迷戀花蕊夫人,就是如此。“愛江山更愛美人”固然浪漫,但更要清楚,沒有江山你能擁有美人麼?!故而他們更想永保自家的王朝代代相傳、萬世不衰,絕不願自己的後代子孫也像前朝亡國之君一樣把自家大好基業拱手交給了別人。但他們忘了的是“盛極必衰”、“父富子敗家”的真理。
柴宗訓和柴官二人望著趙匡胤,眼中俱是一片又敬又恨、又懼又怒的複雜神色——這個人曾經是柴宗訓慈祥親切的二叔,卻也正是奪取了他柴家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