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精神並非精神力，而是意識層面的精神意志。

比如有的人在戰場上悍不畏死，甚至身中數刀都不皺一下眉頭，誰見到他都不得不誇讚他是鐵漢子，但偏偏他極其厭惡洗碗洗衣服等家務活，只要讓他幹家務活，他就哭爹叫娘，反而如同孩子一樣。

當然，或許現實不存在那麼誇張的人，但以上只是一個例子而已。

孽神其實跟上面的例子類似，他不害怕強大的敵人，他甚至有著毀滅一切的衝動，但他討厭被阻擾，他討厭被嘮叨。

尤其是一直在他面前嘮叨的人還幹不掉，那就真心難受了。

“停，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孽神在張森回到自己面前即將開口的瞬間，張手擋在張森嘴巴前，並且快速的開口道。

這人是個話嘮！

孽神從奧賽羅的記憶裡找到關於張森這種人的定義，並且理解話嘮有多麼的可怕。

至少他現在一刻都不想聽見張森說話，甚至連張森這個人都不想再看見。

如果能殺死，那自然是殺了一了百了，問題是殺不死。

那麼為了擺脫張森，他只能答應張森的要求。

“能先允許我問一個問題嗎？”張森這時開口道。

孽神雖然不想聽見他說話，但還是強忍著不爽，道：“快問。”

“你來到這個世界，有什麼目的或者目標嗎？”張森提問道。

孽神愣住了，他以為張森會問一大堆無聊的問題，誰知道居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但緊接著他又意識到這問題對自己很有意義。

事實上，從他出生開始，一切行為都是全憑本能去驅使，他雖然有著理智，有著屬於自己的判斷力，但一切行為其實都依然在本能的條條框框內，也就是說他其實一直受到本能的驅使。

殺死父母，吞噬父母，真的是他想要做的事情？

還是身體在驅使他去做？

奧賽羅的記憶這一刻就顯現出價值，奧賽羅作為兔人，雖然父母雙全，但因為孩子太多，奧賽羅又不是大兒子也不是小兒子，中中間間的位置導致他從小就不受重視，後來父母死亡之後，他更是一直在混。

他其實是渴望得到父母的愛。

這種情感被孽神所讀取所理解，所以孽神這一刻也在疑惑，自己殺死父母吞噬父母是否是正確的。

如果這是一個錯誤，那他為什麼會犯下這錯誤？

孽神陷入深思，這時候張森完全可以對他進行拍攝，但張森並沒有這樣做。

他發現一件很好玩的事情，那就是將一個怪物變成人，或許比將一個人變成怪物更有意思。

“我……沒有目標。”孽神終於思考結束，並且將答案說出。

他發現自己一直都遭到本能的驅使，一路上基本上就是吃，但吃完之後做什麼？還是吃……

張森微笑道：“你需要學習！”

“學習？吃掉一切敵人，敵人的知識就是我的知識，敵人的智慧就是我的智慧，我需要學習？”孽神立即反駁道。

張森搖頭道：“雖然這樣效率很高，但生物的思維並非完全一致，不同的個體因為不同的經歷，價值觀跟世界觀完全不一樣，你不斷的吸收不同的價值觀跟世界觀，當兩者產生衝突的時候，你將會徹底失去理智。”

以上純粹胡說八道，但問題是孽神不知道啊。

忽悠一個才出生不到一個小時的幼崽，張森的大忽悠術是張口就來。

事實上，孽神真被忽悠住了，因為奧賽羅的價值觀確實影響到了他本身的價值觀，於是他皺眉道：“所以我不能亂吞別的生物？”

“對，至少不能生吃。”張森連連點頭道。

孽神皺著眉頭，思考著自己存在的意義，最後看向張森，狐疑道：“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因為我不希望你成為真正的野獸，你是聰明人，應該有著自己的理智判斷，而不是全憑自己體內的獸性去驅使。”張森很認真地說道。

孽神緊盯著張森的眼睛，想要透過張森的眼神來判斷張森說這番話的虛實，但他看到的只有真誠，沒有任何的套路。

他遲疑片刻，道：“你能不能……”

“可以！”張森立即笑道。

他看著孽神呆滯的樣子，笑道：“我會教你如何成為一個完整的存在，而不是現在的樣子，你如果接受的話，叫我張老師就可以了。”

“張老師！”孽神立即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