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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此刻站臺上候車的人全是公司的職員,有身著工作服的生產線工人和技術人員,也有兩三個管理層的白領。

嗅到熟悉的香水味,紀安睜開眼望,望向蕭言緘,眼眸中泛著湛湛水光,微波洵洵,捲翹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露珠。她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看著蕭言緘,深吸口氣,帶著幾分氣憤,又有幾分可憐地控訴,“你欺負我。”

蕭言緘笑,“誰叫我是你老闆。”她偏頭打量紀安,問,“你不怕再中暑啊?還是想曬成非洲黑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抬起頭看著天上的白雲,說,“呃,剛才鵬錦公司的紀總打電話給我,說他想追求你媽,想讓我請你幫忙,這個忙你肯不肯幫?”

紀安的臉一黑,“爸想追求媽?”她嘟嚷一句,“他不是天天到我們家蹭飯嗎?那不算是追求?”隨即想起,自己還在和蕭言緘慪氣呢,幹嘛她一跑來和自己說話自己就搭理她了。把臉轉到一邊,就見到旁邊站了幾個公司的同事,正瞪大眼睛看著她們。她的眼眸一沉,別過臉看向蕭言緘,“大老闆,您請。”比個手勢,把蕭言緘往她的車上請,“我自己回去。”

“別再站這裡曬太陽了,再中暑我可沒辦法跟你爸媽交待。”蕭言緘說完颳了下紀安的鼻子,鑽回車裡,衝紀安揮了揮手就開著她的法拉利走了。

紀安站在那裡,眨了眨眼睛,看到蕭言緘走遠了,她才回過頭很鬱悶地看著吳英。她明明在生女王陛下的氣的,可為什麼一看到女王陛下就捨不得對她發火,現在女王陛下一走,她更憋屈和鬱悶了。

她環抱雙臂,站在公交車站臺下,嘟著嘴,眼睫毛一顫一顫的,看著公交車從遠處開來,停下,又再駛往遠方,人們從公交車上上下下,只在站臺做短暫的停留。她的眼眸逐漸的沉凝下來,直到有一輛直達她家門口的公交車停在她的面前,她猶豫了一下,跳上車,投了幣,擠進了車廂裡。車很擠,沒有空位。她擠在人群裡,握著吊環站在那裡。

吳英守在紀安的身邊,小心地把紀安與周圍的人隔出一點距離,並且很謹慎地留意周圍的動靜。

公交車搖搖晃晃的往前駛去,紀安看著前方,情緒漸漸的冷靜下來,把今天的事情又從頭到尾想了遍,然後再想為什麼女王陛下生她的氣不理她,她就會情緒低落成那樣。是太在意了,她的情緒完全被女王陛下的情緒影響和左右。這樣的她就成了依附女王陛下而活的紫藤,而不是與女王陛下並肩而立的參天大樹。愛情的平等,不是對方的給予,而是自己的爭取和無形的潛移默化下形成的相處模式。兩人相處,是一強一弱、一壓一忍,還是旗鼓相當、相互扶持?她自然是選擇後者。這旗鼓相當不是指社會地位,而是指心與心之間是否在天平的同一線上。她和女王陛下之間彼此愛得很深,可是她們的心並沒有站在同一條平行線上,始終有一種距離存在。可這種距離是什麼呢?她能感覺到這種距離,可如果真要去想明白,又覺得很複雜,是一種綜合上的。她們的生活模式和思維模式都有很大的不同,就像今天蘇貝兒的事情,她是開心的,女王陛下卻是生氣的?為什麼呢?她開心,是解決了恩怨、處理了麻煩。那女王陛下生氣什麼呢?因為她和蘇貝兒曾經是好朋友,因為她曾經關心過蘇貝兒?還是女王陛下覺得她和蘇貝兒之間有什麼嗎?應該都不是,可為什麼偏偏女王陛下就生氣了呢?她不明白。正是這份不明白,體現出她們的距離,所以下午才鬧得那麼的不開心。她對女王陛下的瞭解,還是不夠。女王陛下對她的瞭解呢?紀安偏著頭想了想,站在女王陛下的立場上去想自己。應該是瞭解的,但是自己這樣的性子和總這樣自我糾結,能讓女王陛下怎麼辦?哄?這還沒哄她就跑了、鬧了、病了。罵?紀安想象到如果女王陛下或者是李大人罵她的情形,不自覺地把手指頭放到嘴裡含住,露出一種不好意思的樣子。她們那麼疼自己,能罵嗎?

紀安抬起頭,很不好意思地瞅著吳英,咬住手指頭,小心翼翼地問,“吳英,我是不是讓人很……呃,是不是讓人很難相處啊?呃,沒關係,你說實話,我想聽。”

吳英想了想,說,“要我說實話?”

“嗯嗯。”紀安把頭點得跟搗蒜似的。

吳英想了想,說,“不算難相處。你比較任性和孩子氣、有點倔,喜歡自己跟自己彆扭。”

“呃……”紀安僵在那裡。抬起頭,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吳英,額頭上飄過幾條黑線。得到的評價居然是像個孩子?她再過幾天就二十五歲了!驚覺到自己快二十五歲了,紀安才突然發現自己的心智好像和年齡有點不成正比。

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