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刑天!不要這麼自私,這個孩子是我們狼群的,你不能獨佔。”騎士摟著隊長滿嘴酒氣地從拐角轉出來。
第一三九章來往世間(2)
“沒錯!狼群的第一個孩子!”隊長樣子也很激動,“我們大家都有份兒。”
“你們都有份兒?聽著怎麼這麼的……”女記者傑麗·麥爾斯斟酌了半天,“淫亂!”
“我要把孩子生產的全過程都給錄下來。”小貓興奮地舉著錄影機衝進了產房。而我只能手足無措地在房門口轉來轉去。
基地僱傭部隊地盤由於建立匆忙,佈局並不合理,私人醫療所後面是一個停車場,再後面竟然是個靶場。每到日落夜訓時遠處的靶場上便會傳來陣陣槍聲,每次密集的槍響後,便會有濃濃的火藥味隨風飄來,引得我血脈賁張,一股躁熱慢慢從心頭蔓延到全身。這種久違的殺戮渴望讓我有了找回自己的感覺——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滿足!但不知為何,滿足中卻充斥著強烈的不圓滿。到底是什麼呢?什麼東西干擾我的精神?我努力地在自己腦海裡挖掘,像個掘墓賊一樣貪婪而漫無目的……
“嗨!刑天!你猜猜我聽到了什麼稀罕事?剛才有個美國運輸兵告訴我,他能從槍聲聽出開槍的是黑人還是白人。說什麼這和體質、傳統教育、思考模式有關,你信嗎?現在的年輕人都在想什麼呀!”水鬼搖著腦袋一臉難以置信地將防滑手套扔到桌上,“老子要是還能開槍,死也不願意去開車了,碰著的都是什麼人呀!喂,刑天!我和你說話呢!你怎麼回事?哎,他怎麼回事?抱著腦袋傻站在那裡幹什麼?”
“老毛病了!這小子精神有問題,你不是知道嗎?”屠夫坐在床邊悠閒地擺弄著手裡的新式手槍。
“我知道呀!可是難道不應該為他擔心嗎?又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估計毛病應該越來越大吧!”
“沒看出來你這麼關心他!我會讓他把你的名字加在遺囑中的。”屠夫拿起被推銷員稱為VLE的多管手槍,對著停在遠處的裝甲運兵車扣下板機。結果嘭的一聲奇怪的槍響後,裝甲車的後門被打出臉盆大小的凹坑。
“哇噢!”邊上的所有人都為這一槍的威力震住了,屠夫也意外地挑起一道眉毛,他看了一眼彈痕,又打量了一下手裡的怪手槍撇了撇嘴,接著再瞄準扣了下扳機。這次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先生!你……剛才把二十四發子彈一次性打了出去,你應該調節一下控制器,把三根槍管齊發改成每次只有一支槍管工作。”工作人員把槍從中折開,倒出三個槍管裡的子彈開始重灌,然後從普通手槍裝彈匣握把部位抽出一塊電池換好,重新遞給了屠夫。
“這東西還要用電池?”狼人搶過手槍拆開握把,看到裡面像收音機一樣的電路板和佈線,然後譏笑著將手槍扔到桌上,“你想讓我們帶著個需要安電池才能射擊的玩具上戰場?你以為我是誰?變形金剛?”
“可是你看看這槍的威力和射速……”演示員對著槍靶連開數槍,每次三發子彈的點射都將靶心打了個稀爛,打完他還自以為很帥地吹了吹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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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泡在火藥里長大……”刺鼻的硝煙味無端勾起了前些天的回憶,Redback說出這句話時抽動鼻子的畫面猛然浮現在眼前,緊接著便看到一個赤裸裸的嬰兒,臍帶未剪,躺在子彈堆成的小山上啼哭,他掙扎著揮動小手,想抓住本應送到嘴邊的母親的奶頭,但卻抓住了一顆冒著煙的彈殼,滾燙的金屬在細嫩的手心裡烙出一個焦黑的圓環,血水順著翻開的皮肉淌出,滴落在嬰兒的粉唇上,緩緩滲進嘴裡。也許是飢餓使然,小孩子竟然把淌血的手指塞進嘴裡拼命吸吮著,直到肚腹不再飢餓,才心滿意足地張開滿是鮮血的小嘴痴痴地笑了……
是我的孩子嗎?我不斷捫心自問,搖搖頭想驅散自己的幻覺,可是圖畫卻越來越清晰,孩子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嘴越張越大,裡面的血水像泉眼般越冒越猛,最後竟開始混雜著暗黑色的血塊向外翻湧。慢慢血塊變成了腐肉,落地便從其中摔出無數蛆蟲,散發著惡臭重新爬回嬰兒身上,鑽進面板下開始齧咬仍帶著胎膜的幼小軀體。但嬰孩仍在笑,笑得很快樂,似乎在享受一件美好的事情……
“把這些東西都拿走……”我被腦中的畫面逼得幾近瘋狂,抱著腦袋扭頭對那個散發火藥味的推銷員嚷道,“把這些東西都給我弄走。這裡是醫院,我女人正在裡面生孩子,你在幹什麼?在這裡開槍想嗆死我兒子,還是想震聾我兒子?給我滾!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