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等她把話說完,範閒繼續問道:“你今日被派來服侍我,樓中人有什麼交待?”以桑文的身份,範閒冒充的陳公子。一定沒有資格讓她唱曲。
桑文此時全數信任範閒,因為在她看來,也只有這位如今京都最紅的監察院提司,才能幫助自己逃離這個深不可測地樓子。才能幫慘被整垮的天裳間復仇,毫不遲疑說道:“我偷聽到,樓中人似乎懷疑大人是刑部十三衙門的高手,來調查前些天的命案,所以派出了妍兒這個紅牌。”
範閒自嘲一笑,心想自己喬裝打扮,這抱月樓卻不知是怎地嗅出了味道,只是猜錯了方向而已。桑文看著他神情,解釋道:“您身邊那位隨從身上有股子官家氣息,那味道讓人害怕地狠。”
這說的自然是鄧子越。
範閒揮揮手。換了個話題:“我想知道,你猜,這間抱月樓的真正主人是誰。”話中用了一個猜字。是因為監察院內部都有人在幫助隱瞞,那桑文也不可能知道這妓院的真正主人,但她常期呆在樓中,總會有些蛛絲馬跡才是。
桑文雖然不清楚堂堂監察院提司為什麼會對這個感興趣,但還是極力回憶著。有些不敢確定地說道:“應該與尚書巷那邊有關係。抱月樓的主人每次來的時候,都很隱秘,但是那輛馬車卻很少換。馬車上面雖然沒有家族的徽記。但這一兩個月車頂上早能看見大樹槐的落葉,這種樹是北齊物種,整個京都只有尚書巷兩側各種了一排,所以我敢斷定馬車是從尚書巷駛過來的。”
範閒看了她一眼,桑文會意,馬上解釋道:“我幼時也在尚書巷住了許多年,所以清楚此事。”
範閒話語不停:“這樓裡的主事姑娘姓什麼?”
“應該姓袁。”
姑娘家地一番話說的又急又快又是穩定,範閒極欣賞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姑娘心思縝密。可以入我院子做事了。”
尚書巷裡住的不是尚書,而是一群開國之初便冊封地國公,位尊權貴,只是如今陛下馭國極嚴,所以這些國公們一般而言還是比較安份。
至於那位姓袁的主事姑娘,範閒苦澀一笑,很自然地聯想起了弘成手下的袁夢姑娘。
得到了這條有用的訊息,範閒對於今夜的成果已經十分滿意,所以才有心思與桑文閒聊幾句,從談話中得知,抱月樓果然是身後勢力雄厚,初夏地時候樓子才開張,卻在短時間內掃平了京都幾家敢與爭鋒的同行,背後所用的手段血腥無比,不然桑文也不可能被強逼著入樓。
“過兩天,我派人來贖你出去。”範閒不是憐香惜玉,而是信奉交易要平等地道理,而且這位唱家落在這樣一個陰森的妓院裡,實在感覺有些不爽利,婉兒也是喜歡這位女子的,過幾日讓院中人拿著名帖來抱月樓要人,想來抱月樓的東家,總要給自己這個面子。
桑文大喜過望!她在抱月裡樓感覺朝不保夕,更曾眼睜睜看著被從別家擄來的姑娘被樓中打手活活打死,時刻在想著脫身之計,只是她雖然曾經與範閒有過一面之緣,一詞之賜,但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去找他,畢竟二人之間的身份地位相差的太遠,不料今日機緣巧合,竟然重遇詩仙,還得到了這聲承諾,以範提司在朝中的地位,這事兒自然是定了,一念及此,桑文百感交集,泣不成聲地款款拜倒。
範閒已經受了她一跪,便不想再受第二跪,伸手去扶。
……
……
便在此時,院外卻響起一聲憤怒至極的暴喝!
“我殺了你!”
隨著一聲中年男子地憤怒吼聲,房門被擊的粉碎,一道身影破風而至,其勢猛若驚雷,那蘊含著極大威力的一掌,便向範閒的胸膛上印了下來!
“不要!”桑文驚得跌坐在地,看清楚那人模樣,掩面而呼,說不出的驚愕與擔心。
……
……
掌風如刀撲向他的臉龐,範閒側身站著,並未正身,也未回頭,只是將那隻尋常的右手從袖子裡伸了出來,很輕描淡寫地遞了出去。
他這一掌看似緩慢,卻是一種超強穩定所帶來的錯覺,當他的手掌已經青伸出去的時候,那位偷襲者的奔雷掌才剛剛打了過來。
一隻秀氣而穩定的手掌先發後至,輕輕拍在那隻滿是老繭,粗壯無比的掌上,只是……輕輕的一拍。
輕輕一拍,卻發出了轟的一聲巨響!
那位挾風雷之勢而至的偷襲者是來的快,飛的更快,竟是直直被範閒看似輕描淡寫的那一掌震飛了出去,像一塊飛石被投石機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