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
只是海棠今日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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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心中都有疑問,據說昨夜海棠還在山上,但此時卻是不知所蹤,苦荷大師臨死之時,這位最受疼愛地徒兒,這位天一道的接班人,卻沒有陪在大師的身邊。
“海棠要去辦些事情。”苦荷大師閉著眼睛,輕聲說道:“這三年裡。她不會回來……天一道的事情。交由狼桃,而這座青山,交由……你們的小師妹。”
這句話他是對著狼桃三人說的。雖說天一道外圍之事交由狼桃,但是青山……才是天一道的根基,小師妹?狼桃三徒面面相覷,難道是指……范家小姐?
北齊皇帝眼瞳微縮,馬上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心中開始準備,如何讓這件事情發揮作用——打壓夏明記,卻讓範若若之名閃亮於青山之上,國師果然好手段,越是這般做,南慶皇帝愈是疑心北齊刻意挑拔,反而不會對範閒生疑,對於北齊生存最後所依,更是安全。
只不過北齊皇帝直到此時,依然不敢相信,範閒有一天,會帶著無比豐厚的嫁妝,來到自己的國度。
交待完了所有地俗事,苦荷便閉上了雙唇,不再多說一個字。他靜靜地感受著體內生命的流逝,在微微惘然之餘,卻多了一絲微喜的體悟,眼前似乎浮現出這些年來所有的過往,而那些畫面終究停在了數十年前,停留在那一片似乎永遠沒有盡頭地白雪上。
在最後地時光,苦荷大師想起那些在天上尖聲怪叫著的食腐禿鷹,那些倒斃於途的下屬。
那永無止盡的黑夜,黑夜中帳蓬內的微光,沉默不語的肖恩,以及帳蓬邊緣被自己碼的整整齊齊的人臂。
那一座依山而建,無比雄偉的黑青色神廟。
那座神廟裡殺出來地瞎子。那座廟裡跑出來地小姑娘。
人肉不怎麼好吃,自己已經多活了這麼多年,知道神廟是什麼模樣,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一代大宗師苦荷,就這樣沉浸在回憶之中,帶著複雜的微笑,就此逝去。
北齊北方地一片冰原之上,一個穿著獸皮織就衣裳的姑娘家,正在和部族裡的人們,用蠻語打著招呼。這位姑娘家臉蛋兒通紅,滿是笑意,眼中卻流露著一抹淡淡悲傷與惘然。
接連數年的暴風雪,讓北蠻根本無法在這片荒原上生存下去。於是一代名將上杉虎用了幾年都無法收伏的部族,開始繞過高高的天脈,向著更溫暖的南方轉移。
已經有很多部族定居在了慶國西北方的草原上,只是他們付出了許多生命的代價,才得到了那些遠房親戚的容納。
而還有一些部族以及老弱婦幼,在北邊的冰雪荒原上生存,也許是部族減少了許多,所以不多的獵物居然支撐著這些人活了下來。
就在不久前,一位據說是喀爾納部族走失的姑娘,來到了這些部族之中,開始跟隨大家夥兒打獵放羊。人人都喜歡這位姑娘家,因為她很勤快,她很能幹,再烈的馬到她手上,也只有乖乖的,再兇猛的猛獸,似乎也害怕傷著她而遠遠地逃離。
憨厚直爽的蠻人們只是不喜歡這位喀爾納姑娘走路的方式,因為在這樣艱難的環境中,那種一步三搖的走路方法,實在是顯得過於浪費體力。
不過大家都認為她的名字很好聽,松芝仙令——好像是某種花兒朵朵盛開的意思。
第一百七十八章我們的不滿的冬天
林花謝了春紅。夏夢。秋風,太匆匆,慶國又是一個冬。氣溫彷彿在一天之內便降了下來。京西蒼山開始飄雪。山頭漸白。京都內又下了兩場小寒雨,更添寒意。街上地行人們寒著厚厚的棉袍。搓著雙手,面色匆匆地行走。
來往於天河大道上的馬車。則是與地面切磋。發出令人厭煩的單調聲音。馬兒都不耐煩地噴著白氣,扭著腦袋。似乎想讓這冬天快些結束,一輛黑色地馬車中,範閒把毛領翻了起來。往手上呵了口熱氣,緊了緊身上的裘氅,咕噥了兩句心想這冬天來的也太急了些。
他剛剛從靖王府出來。靖王爺病了。病地極重。如今弘成不在京中,柔嘉年紀又小,範閒只好當起了半子地角色,天天去伺候湯藥。陪著說話。替王爺解悶,以他如今地身份,還做這種事情確實有些不合適,但範閒知道靖王家與自己家的關係。而且心底一直對弘成有幾分歉疚之意。所以格外用心。
他心裡清楚。看似蒼老。實際身體極好的靖王爺為何會忽然患了風寒——這一切和冬天無關。只與皇族裡地嚴寒有關,太后死了。長公主死了,靖王爺的親人在這次變故中死了一半,殘酷的事實。終於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