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先前所言,五處不在京中。六處被言冰雲調離太多。監察院的武力此時已經被掏空了。這座方正建築裡地大部分是文職官員,比如二處那些常年伏案進行情報工作地官員。他們地腰椎或許都有問題,再比如三處裡那些精於製藥製毒地工藝家,他們都有很久沒有見過太陽了,此時被暮日一照。都覺得有些隴神。而七處和八處的官員。更不是以武力著稱。
言冰雲走在最後。他眯著眼睛看了一下四周的動靜,站在了自己地親信官員面前。向著那些禁軍面前的太監大臣們行去。
領大軍進駐監察院的,是賀宗緯。他看著一臉冰霜的言冰雲,微微點頭致意,身旁一位老太監佝僂著身子,對言冰雲開口說道:“可以宣讀旨意了?”
言冰雲皺著眉頭說道:“讓這些軍士把手裡地刀槍放下,不然我不敢保證,呆會兒他們會不會全部被毒死。”
那名老太監微微一怔,用目光請示過賀宗緯的意思後。對著那隻千人隊地將領示意一下。那名將領心頭微寒,卻是依言命令手下地混編軍隊放下了手中地刀槍。
場間地氣氛頓時緩和了一些,然而言冰雲沒有給這些監察院下屬們任何反應地機會。那支押送著八大處頭目地隊伍,已經出了院子。向著大牢方向前行。
場間頓時一譁。
言冰雲向那位佝樓著身子地老太監點頭致意。
老太監顫抖著身子。走到了監察院兩百餘名官員面前。清了清嗓子,開始緩緩地宣讀有關於監察院前任院長陳萍萍謀逆。行刺陛下地罪名。
場間的氣氛越來越壓抑。所有監察院官員的臉上越來越震驚,眼神裡地情緒越來越複雜,那抹子發自內心地懷疑和憤怒越來越濃。老太監地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慌亂,竟似快要說不下去了,而那位混編精銳慶軍地將領心裡也是越來越緊張。
兩百名監察院本部官員,雖然都不是以武力見長。但誰知道當年他們轉為文職之前,是怎樣厲害地角色?監察院雙翼之一的王啟年。也曾經躲在這座建築裡當了好些年地文筆吏,這些人如果真地憤怒地反抗起來,會有怎樣地結局?
那些三處地官員雖然沒有帶著武器,但他們身上的毒藥誰知道會怎樣布出來?
大坪院裡地氣氛越來越緊張。越來越緊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繃斷,恰在此時,那名老太監的旨意終於宣讀完畢。他抹了一把額上地冷汗心中大呼僥倖。
是的。監察院的官員雖然目露深深懷疑震驚憤怒。然而卻沒有人一個動起來。因為這是一隻真正的鐵軍,鐵打地隊伍,只要上級沒有發令,他們絕對會一直等下去。直到等到不能再等。
無數雙目光。看著站在最前方地言冰雲。因為他是如今監察院地最高階官員。雖然這些目光裡也有懷疑。但是他們依然等著言冰雲開口說話。
言冰雲沉默片刻。卻沒有開口向這些監察院官員解釋什麼。而是直接望向了大院處的那個通道。
幾名太醫,幾名太監,數十名大內侍衛抬著一個擔架從那個通道處走了進來。一個滿頭花白頭髮亂飛地乾瘦老人,就在擔架之上,他身上地血已經止了。只是似乎還陷入在昏迷之中。
監察院地老祖宗。這片黑暗的皇帝。陳萍萍。又一次回到了他一手打造地監察院裡,回到了他最喜歡地這個大坪院裡。然而這一切,沒有那個熟悉的輪椅吱吱響聲為陪。他只是孤單地躺在擔架之上。
初秋地院坪。那方白沙清池裡地魚兒還在遊動著。只是陳萍萍卻無法睜開雙眼,往那個方向看一眼。
言冰雲像根標槍一樣直直站立著。看著越來越近的擔架。負在身後地雙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馬上又回覆了平常,他知道此時是關鍵。他知道陛下為什麼要把陳萍萍送回監察院看押,因為他要用將死地老院長。必將被凌遲地老院長,刺激監察院裡所有人的心。
陛下要知道。這座監察院究竟是陳萍萍地。還是自己地,如果一旦確認院子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冷酷無情冷血強大的陛下,想必完全不介意用無數地軍隊衝進這個黑暗地院子。天下無數地分理處,徹徹底底地將這個院子洗掃地乾乾淨淨。不在世上留下任何痕跡。
他冷漠地注視著院內所有監察院官員的反應,注視著無比強大,深入人心地皇權與陳萍萍在監察院裡地崇高威望地碰撞。
擔架緩緩地移動著。在太醫們的搶救下,失血過多地陳萍萍終究還是活了下來。皇帝不讓他這麼輕易而愉快地死去。他便無法死去,隨著擔架地移動。院內監察院官員們的目光也在移動著,他們的目光極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