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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部分

眉當年帶出來的那些武功秘籍,就像那個箱子,如果廟裡還有很多,這個天下會變成什麼樣子?範閒可不希望這個世界變成天位高手滿天飛,電磁炮四處轟的恐怖所在,強者們隨便打個架就打的天地衝撞,元氣大亂,這叫那些平民百姓怎麼活?

旅途之中不寂寞,因為有夥伴,然而格外艱辛,只是這種艱辛也無法用語言來描繪,因為艱辛在於苦寒在於枯燥,在於無窮無盡,似乎永世不會變化的雪白之色。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平坦的雪原,微微拱起的雪丘漸漸變得生動了起來,地勢開始變得複雜,陽光也變得越來越黯淡,氣溫低到了人類難以忍受的地步,好在暴風雪依然沒有再下。

北方天際線的那頭,忽然拔起了一座高山,一座高高的雪山!

似乎自從天地開闢之初,這座雄奇偉大的雪山便聳立在此間,冷漠而平靜地等待著那些勇敢地旅行者前來朝供。

雪橇隊伍緩緩地停在了一道冰川遺蹟地旁邊。範閒眯著雙眼,看著前方遙遠的雪山,注視著在碧空下泛著幽冷白芒的奇崛山峰,胸口處難以自抑地產生了一絲激動,一絲髮自內心深處的激動,迅即佔據了他的全身,讓他的手指都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在夢中,他見過這座與大東山有幾分相似的大雪山。在夢裡這座雪山是那樣的高不可攀,是那樣地神秘強大和冰冷,就和皇帝老子帶給他的感覺一樣,然而今日,當這座大雪山忽然全無先兆地出現在自己的眼簾中時。範閒卻感到了無窮的快慰。

人生而畏死,然朝聞道夕死可,若在短暫的一生中,能夠看到那些其他人都看不到地景緻。獲知更多天地間的秘密,知曉那些最吸引人類目光,最催促人類進化的未知,這該是怎樣的一種享受?

範閒地身體驟然僵硬了,一直未曾停歇的咳嗽聲也停了,他貪婪地望著那座清幽的大雪山,似乎想將這一幕令自己動容的景緻牢牢地烙印在心裡。在以後的歲月中再也不要忘記。

動容不止因為此情此景,不僅因為山中那廟,也因為此間天地的元氣竟然濃郁到了一種令人顫抖的程度,範閒蒼白地臉上雙眼深陷,瘦削到了極點。可是每一呼吸,似乎都覺得自己在漸漸的健康起來。

海棠第一個察覺到了範閒的異樣,她的身體也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往日裡明亮無比的眼眸,早已經被天地間地嚴寒打磨成了一片疲乏,然而此刻。她的眸子又亮了起來。隨著範閒的目光望向那座大雪山,久久沒有言語。

雪橇停下來後。雪犬們似乎也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氛,低聲地吼叫著,六十餘頭雪犬,在經歷瞭如此艱苦的旅程之後,只剩下來了十七隻,而長長的雪橇隊伍也隨著沿途地扔棄,減少到了五架。

王十三郎就站在最頭前地那一架上,沒有回頭,只是怔怔地望著那座山,沙啞著聲音問道:“神廟……就在這座山裡?”

“是。”已經好幾天疲弱的無法說話地範閒,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無比堅定地吐出了一個字。

得到了確認,三位年青人就這樣怔怔地看著遠處的雪山發呆,竟似有些不想再往前踏一步了。忽然,王十三郎從雪橇上跳了下來,對著那座大雪山發狂一般地吼叫了一聲,聲音極為沙啞,又極為憤怒,更極為快意!

看著這一幕,海棠和範閒都忍不住笑了,心想這位一直溫和堅定的劍廬關門弟子,忍到此刻,終於爆發了承自四顧劍的瘋意。笑後便是沉默,海棠的眼中溼潤了起來,終於化成了幾滴清淚,淚水滴在皮襖上迅疾成冰,範閒快活著著搖頭,許久說不出話來。

沒有經歷過他們這一次漫長旅程的人,無法瞭解他們此刻心中的情緒,這是一種大願達成的滿足,這是一種戰勝天地的豪氣,又是一種馬上便要接觸世間最神秘所在的衝動!

漫漫雪程,沿途雪犬斃於地,範閒重病隨時可能死亡,海棠和王十三郎也被折磨的失卻了人形,此等艱辛,不足為外人所道。

……然而他們終究是到了!

如果沒有範閒充分的準備以及對於大自然的瞭解,他們三人孤獨相攜來此,只怕早就死在了雪原之上。一念及此,範閒眯著眼睛,看著遠處那座大雪山,不禁想到了很多年前那兩位強悍的先行者,苦荷大師以及肖恩大人。

範閒一行從北齊啟程時是春初,此刻應是夏時了,天地間最溫暖的時刻,而當年肖恩苦荷一行數百人,卻是從夏天出發,一路死傷無數,待他們到了這座雪山時,正好是極夜。

整整長達數月的極夜,當年的那兩位先行者是怎樣熬過去的?肖恩和苦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