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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部分

京中的皇子,一應見禮畢,太子極溫和扶起二位兄長和那位幼弟,執手相看,有語不凝噎,溫柔說著別後情狀。

大皇子關切看著太子,確認了這趟艱難的旅程沒有讓這個弟弟受太大的折磨,方始放下心來。他和其他的人一樣,都在猜忖著父皇為何將這個差使交給太子做,但他的身份位和別的人不同,加上自身心性淡然,並不願做太深層次的思考,反正怎麼搞來搞去,和他也沒有關係,只要承乾沒事就好。

而那位在王府裡沉默了近半年的二皇子,則用他招牌般的微笑迎接著太子歸來,只是笑容裡夾了一些別的東西,一絲一絲沁進了太子的心裡。太子向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李承乾牽著老三的手,看著身旁這個小男孩恬靜乖巧的臉,忍不住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時勢發展到今日,這個最小的弟弟卻已經隱隱然成為了自己最大的對手,實在是讓人很想不明白。

他忽然又想到,南詔國那位新任的國主。似乎與老三一般大,他心忽然顫了一下。牽著三皇子的手下意識裡鬆了鬆。只是食指還沒有完全翹起,他便反應了過來,復又溫和而認真牽住了那隻小手。

太子清楚。自己三弟可比南詔那個鼻涕國主要聰明許多,更何他老師是範閒。只是三皇子望向太子的眼神顯得那樣鎮定,遠超出小孩子應有的鎮定。而且一絲別情緒也沒有。

幾位龍子站在城門洞外,各有心思,太子微微低頭。看著陽光下那幾個有些寂寞的影子。有些難過想到。父子相殘看來是不可避免。難道手足也必須互相砍來砍去?

……

……

太子入宮,行禮,回書。叩皇,歸宮。

一應程式就如同禮部與二寺規定的那般正常流暢,沒有出一絲問題,至少沒有人會發現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神情有絲毫異常。只是人們注意到。陛下似乎有些倦,沒有留太子在太極殿內多說說話。完全不像是一個不見近半年的兒子回家時應有的神情。便讓太子回了東宮。

在姚太監帶領下。太子來到了東宮門外,他抬頭看著被修葺一新東宮。忍不住吃驚歎了一口氣,那日這座美侖美奐宮殿被自己一把火燒了。這才幾個月,居然又修復如初……看來父皇真的不像把事情鬧的太過聳人聽聞。

他忽然怔了怔,回頭對姚太監問道:“本宮……呆會兒想去給太后叩安,不知道可不可以?”

姚太監一愣,他負責送殿下回東宮,自然是稟承陛下意識暗中監視。務必要保證太子回宮。便只能在宮中。這等於一種變相的軟禁,只是太子忽然發問。用的又是這種理由,姚太監根本說不出什麼。

他苦笑一聲。緩緩佝下身去,微尖回道:“殿下嚇著奴才了,您是主子,要去拜見太后。怎麼來問奴才?”

太子苦澀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推開了東宮那扇大門,只是入門之時,下意識裡往廣信宮的位置瞄了一眼。他知道姑母已經被幽禁在皇室別院之中,由監察院人負責看守,那座他很熟悉嚮往廣信宮……已經是空無一人,可他還是忍不住貪婪往那邊看了幾眼。

姚太監在一旁小心而不引人注意注視著太子的神情。

太子卻根本當他不存在一樣,怔怔望著那處——他心裡想著,人活在世上,總是有這麼多魔障。卻不知道是誰著了魔,是誰發了瘋,他想到姑母說那句話,心臟開始咚咚跳了起來,是,人都是瘋狂的,天下是瘋狂,皇室中人人人都有瘋狂的因子,自己想要擁有這個天下,就必須瘋狂到底。

因瘋狂而自持。他再次轉過身來,對姚太監溫和笑了笑。然後關上了東宮大門。

依理論,關門這種動作自然有宮女太監來做。只是如今的東宮太監宮女遠遠不及禮制上額定的人數,數月前,整個皇宮裡有數百名太監宮女無故失蹤,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太子知道他們去了下……現在的東宮雖然補充了許多太監宮女,可是這些新手明顯有些緊張。

皇宮裡死了這麼多人,自然隱藏不了多久,只是沒有哪位朝臣敢不長眼詢問,一者這不是他們該管的事情,二者臣子們也是怕死的。

一路行進,便有宮女太監叩請安,卻沒有人敢上前侍候著。

太子自嘲一笑,進了正殿,然後……

眉頭,抽了抽鼻子,因為他聞到了一股很濃重酒味令人作嘔酒味飄浮在這慶國最尊貴宮殿之中。

殿內光線有些昏暗,只點了幾個高腳燈,李承乾怔了怔,回覆了一下視線,這才看見那張榻上躺著一個熟悉的婦人,屏風一側,內庫出產大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