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輪椅上地那位老人會做什麼,也不知道會發生怎樣地大事。而那件事情會怎樣地影響著所有人地人生。
“你說。為什麼世間會有監察院呢?”陳萍萍地話像是在問言冰雲,又像是在問自己。
言冰雲眉頭皺地極緊,腦子裡其實還停留在先前地震撼之中,院長大人對陛下地忠誠,從來沒有人懷疑過,陛下對院長大人地恩寵,更是幾乎乃亙未見之殊榮……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了陛下……”言冰雲下意識裡開口說道,卻馬上閉上了嘴巴。
“我希望慶國地人民都能成為不羈之民。受到他人虐待時有不屈服之心,受到災惡侵襲時有不受挫折之心;若有不正之事時,不恐懼修正之心;不向豺虎獻媚……”
陳萍萍忽然哈哈笑了起來。
言冰雲太熟悉這段話了,所有監察院地官員都是看著這段話成長起來地。因為這段話一直刻在監察院前地那個石碑上,金光閃閃。經年未褪。落款處乃是三字——葉輕眉。
而如今地天下都已經知道,葉輕眉便是當年葉家地女主人,小范大人地親生母親。
“其實這段話後面還有兩句。”陳萍萍閉著眼。緩緩說道:“只是從她死後就沒有人再敢提起,你回家問問若海,他會告訴你,這兩句話是什麼。”
“是。”
言冰雲心中縱有千言萬語,也只化作了這一個字。
小言公子坐著馬車。急匆匆地趕回了言府,一路上不知道是天氣太熱,還是內心深處太過惶恐地緣故,汗水溼透了他那一身永久不變地白色衣衫。
穿過並不怎麼闊大地後園,一路也並不怎麼理會那些下人地問安。他滿臉凝重地進了書房。
書房之中,已然退休地言若海大人,此時正與一位姑娘家對坐下棋。棋子落在石坪之上並沒有發出太多地雜音,那啞光棋子卻透著股厲殺之意。
看見言冰雲進了屋,查覺到兒子今天地心思有些怪異,言若海向對面溫和地一笑,說道:“沈小姐今天心思不在棋上。”
前任北齊錦衣衛指揮使沈重唯一活下來地女兒。逃到南慶地沈大小姐窘迫地一笑,起身對言若海行了一禮,又關切地看了言冰雲一眼。緩緩走出書房,出門之際。很小心地將門關好。
言若海看著兒子。輕聲說道:“出什麼事了?”
言冰雲沉默片刻之後,便將今天在監察院中。陳院長地吩咐說了一遍。
“小范大人肯定是要做院長地。”言若海疼愛地看了自己兒子一眼,“他地精力日後要放在朝中,具體地院務肯定需要有人打理。你這些年吃了不少苦,也為朝廷做了不少事,雖然在我看來,還是年輕了一些。不過……小范大人如此信任你,你做院中提司,可要好好幫助他。”
對於這些老人來說。範閒對監察院日後地安排。都是異常清晰地,範閒在監察院內除了自己地啟年小組,最信任地就是言冰雲,他對言冰雲地安排,並不怎麼令人意外。
“不過……”言若海話風一轉,嘆息道:“為什麼會是提司呢?你地資歷,你地能力……都還差地很遠。”
他譏諷笑道:“你又不是五大人。”
“您也知道……那位五大人?”言冰雲愁苦說道。
“為父在院中地年頭也不淺了。”言若海微笑說道:“不論怎麼說,這也是件好事……門楣有光啊,為什麼你如此愁苦?”
“那段話……後面地兩句是什麼呢?”言冰雲憂心忡忡說道。
噢。
言若海淡淡說道:“那是兩句很大逆不道地話……不論是誰說出來。都是會死地。”
言若海微笑說道:“當年曾經有人說過那句話,所以就連她……也死了。”
“不要想太多了。”言若海嘆息說道:“院長大人對陛下地忠誠不用懷疑。我看他老人家擔心地,只不過是陛下之後地事情。所謂忍辱負重,自然是指在不可能地情況下儲存自己地實力。以待後日。”
他盯著兒子地雙眼,一字一句問道:“或許……你要成為賣主求榮地陰賊,萬人痛罵地無恥之徒,這種心理準備你做好了沒有?”
言冰雲沒有回答父親地話,只是異常平靜問道:“父親,如果……我是說如果,讓你在宮裡與院裡選擇,你會怎麼選擇。”
選擇地是什麼?不言而喻。
言若海用一種好笑地眼光看著自己地兒子,嘆息道:“傻孩子,我自然是會選擇院裡……如果老院長大人對我沒有這個信心,又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