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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遠處隱隱傳來一陣振翅之聲,山中群鳥為大火所驚,紛紛展翅高飛,空中忽地眾鳥盤旋,各自分頭而去。韓鳳瞧著飛鳥四散,過得半晌,一聲長嘆。畢竟是雲霄派的掌門。她拍了拍金翅刀上的火場餘燼,足尖輕點,身影化作一抹金霞,流水也似曳出了山林之外。

向揚、文淵二人停下腳步,趕到了此行最後的一程。

眠龍洞地在觀音山,離蒼山不遠。向揚記著寇非天對他拋下的那句話:“要是出得了這太乙高閣,便來眠龍洞找老夫罷!”

而今太乙高閣已毀,向揚同文淵一復氣力,便即趕至此地,但見那山洞洞口有三、四丈寬,未近洞口,已然清氣襲人。

向揚喝道:“寇前輩,在下來了!”洞中不聞回應。

文淵側耳聆聽,說道:“洞中有人。”

向揚點頭道:“咱們已打過招呼,直接進去。”

兩人俱是一般心思:雲南之行,在此了斷。

眠龍洞中盡是石|乳石筍,奇兀嶙峋,深達五丈的巖洞盡處,卻是一口寒泉,其聲淙淙,清冽之氣便是由此而發。向揚一望那泉水,不覺驚呼一聲。

文淵道:“怎麼了?”向揚道:“十景緞!”

只見十疋錦緞懸掛在泉水周遭,從洞口這方向看進來,正好拱成半圓,彷彿洞中實景,渾然天成。

韓虛清既死,師孃也已獲救,兩人來此的目的除了一見寇非天,便是要取回十景緞。此時十景緞俱在身前,洞中卻無人看守,反而詭異。文淵聽向揚略說泉邊景象,也是怔然不解,道:“寇非天豈會把十景緞留在此地,自行離開?”卻聽洞外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我是要離開了。在那之前,你們最好讓開點!”

向揚、文淵猛然回頭,但見寇非天緩步走進,應賢、應能、程濟跟在後頭,另有幾名佝僂老翁,俱是白髮蒼蒼,臉上皺紋深陷,比二僧更見老態,恐怕都是年歲近百。文淵聽得分明,心道:“最後這幾人腳步虛浮,不會武功,聽這力道……似乎都是老人。”

寇非天緩步上前,道:“你們既到了這兒,韓虛清想必已死。這會兒,可是要取我性命?”

向揚道:“‘罪惡淵藪’四非人的首領,照理說我們是不該放過。只是咱們總得先弄清閣下的意圖,再做決定。”

寇非天淡然一笑,道:“你若想知道我如此佈置‘十景緞’的用意,只管看著。”逕自走到寒泉之前,凝立不動。

忽然之間,眠龍洞中迴盪起一股洪鐘似的響聲,嗡然不絕,恍若龍吟虎嘯,那泉水也盪開一圈圈漣漪。文淵聽得心驚,暗道:“這是寇非天他運開全身內力,震撼洞中氣流所致。可是……怎地能達如此響亮?雖然洞中有迴音,但這內功造詣也實在……實在驚人!”

向揚眼睛看著,卻更是驚訝。只見寇非天自懷中取出一物,晶瑩璀璨,龍鈕絲綬,竟似是皇帝的印璽。但聽寇非天緩緩說道:“眾卿隨行四十年,今日當是重返皇城之時了。十景緞啊,十景緞!”其聲凝沉,竟有種難以言喻的蒼涼。

向揚、文淵驚訝萬分,尚未相詢,寇非天右手輕舉,玉璽對正了十景緞,“太皇印”掌力一運,逼得那玉璽光華漸盛,直有夜明之能,鮮亮流霞映上十景緞,光彩交融,倒映水中,在那煙塵之中,竟隱約變幻出另外一番景象:琉璃金瓦、重簷彩殿,開闊的御路直通帝苑,這雍容堂皇的氣象,正是天子宮闕。光彩幻化之中,恍若又有云波霞蕩,如真似幻,疊映著萬里山河,壯闊難言。

向揚參悟“十景緞”時,卻也不感見如此景象,不禁聳然動容,心道:“十景緞能反應人之慾望,這……這難道……”

文淵雖看不見皇城幻象,卻在滿窟迴響之中,聽見了幾聲嗚咽之聲,竟是應賢、應能眾老潸然淚下。只聽程濟神情激昂,縱聲喊道:“監察御史葉希賢上殿!”聲音竟有些哽咽。

應賢踏步上前,神色亦喜亦悲,走過寇非天身邊時也不停步,直直往泉水走去,仍不停步,走進那皇城山水之中,忽然無聲無息地失了蹤影,竟已沒入水中。

向揚驚道:“不好!”他明知應賢本是敵人,但見他這麼迷迷糊糊地落水,必然溺斃,焉能袖手旁觀?正要上前去救,忽聽寇非天厲聲喝道:“站住!”左掌拍出,硬是截住向揚。向揚怒道:“你……你發瘋了麼?怎麼誘得自己的同伴自盡?”

寇非天搖頭說道:“遜帝復位,群臣返宮,這是他們此生最大的願望。你不見引他們過去的,乃是十景緞麼?”

向揚頓時啞然。文淵同樣錯愕,心念急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