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先讓你唱的,你接著唱吧。”
花濺淚這才又唱了下去,“玉腕推開紗窗窗,月兒明朗朗,一陣陣秋風森涼,一陣陣秋風森涼;郎去未棉衣裳,奴冷就知你也涼,奴冷你冷都一樣,你冷痛斷奴的腸…”
聽了這隻小曲,雖然剛開始不是那麼入耳,但是慢慢聽下去竟也能體驗到其中的韻味;加上花濺淚聲音溫軟細膩,十分悅耳動聽,聽著聽著便讓我漸漸的睡去了…
下半夜睡得倒是安穩,我早上醒來時發現花濺淚竟然依然半跪半坐在榻下的地毯上為我輕輕柔柔的扇著風。
我略有吃驚,問道:“花濺淚你一夜未睡麼?”
花濺淚挺起精神回答說:“奴婢要給小姐扇風呀。”
我有些無奈的說:“那你看見我睡著之後就可以退下去睡了啊。”
花濺淚一板一眼的回答:“奴婢怕小姐再熱醒了,隨意不敢擅自去睡。”
我看見她極認真的樣子,心裡湧起一絲感動,但是語氣卻是淡淡的,“辛苦你了,下去歇著吧。”
花濺淚這起身才把扇子放回原位,向我施了個禮,退出去了。
善善她們這時端著臉盆巾帕進來了,我一動不動由她們服侍著穿好衣,口中吩咐道:“善,今早便不要給花濺淚安排差事了…另外,到御膳房多點一道‘翠膽栗子肉’,待她睡醒了賞給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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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膽栗子肉,我曾有一次吃剩了賞給宮人們,每人分得的不多,隱約記得花濺淚吃完意猶未盡的樣子。
婷儀在一旁說:“噢,小姐好體貼呀。”
我有些不自然,沉下臉喝道:“不要亂說。”
婷儀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我看見駙馬穿著一身大紅騎著白色高頭駿馬入宮迎請晴肜帝姬,滿面紅光,精神奕奕;而與之相反晴肜帝姬竟是眼中噙淚,面容慼慼的樣子。
我暗自的想,為什麼嫁娶之時男子都是春風滿面,而女子註定要哭哭啼啼的呢?
婚姻之於男子意味著“成家”意味著“立業”,但是對於女子來說意味著什麼呢?
為什麼要哭呢?是因為有割捨不下的爹爹孃親麼?那麼,我無父無母,出嫁時是不是就會歡歡喜喜的踏進花轎…
這時快要過夕霞門了,我們便不可再送。
晴肜帝姬走到瑾德妃面前深深一拜,早已是泣不成聲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婆子小心翼翼的勸道:“帝姬小心哭壞了妝…”
瑾德妃被兩名宮娥攙扶著,淚流不停,說話也有些顫音,“晴肜…”
晴肜帝姬聲音哽咽,斷斷續續地說:“母妃…母妃一定要保重身體…晴肜不能在您身邊侍候了…”
不一會兒,那婆子催道:“帝姬快上轎吧,莫要誤了吉時…”
晴肜帝姬卻還是執意拉著瑾德妃的手不捨得放開,直到眾人都來催了,才依依不捨的鬆了手。
她三步一回頭的走到轎子旁,經過權禹王時她又流下眼淚了。
“皇兄,不要忘了晴肜,不要忘了我這個皇妹…”
權禹王的眼神閃過一絲憂傷,但是語調卻儘量維持著平靜,“和駙馬好好過日子…皇兄祝福你…”
這時又有人來催促了,晴肜帝姬幾近被人半推半拉著進了轎。
侍候一旁的吉人喊道:“上轎,起行。”
於是駙馬向送行人行了禮,一個翻身登上了馬。
晴肜帝姬復又從一側的轎窗伸出頭來,默默的流淚,萬般的不捨。
瑾德妃此時早已失聲痛哭,眾人也不忍的別過頭去。
而此時喜伶們早已歡歡喜喜的吹彈起來,帝姬的花轎也漸漸的遠去…
我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十皇子。
我記起了幾個月前他向姊尋求婚事一事,最近也沒聽見喜訊,想必姊一定是拒絕他了。
我對他款款一拜,他只是冷漠的回了。
我心中微有吃驚,只是因為皇上素來疼愛我,故而宮中上下對我雖稱不上巴結,但也多是和和氣氣的,從沒有人如此沉著臉和我說話。
我卻只是笑了笑,口中故意問:“不知什麼時候能吃到十皇子和姊的喜酒呢?”
他一怔,臉色發白,但旋即又恢復了正常神色,語氣冷淡的說道:“這似乎並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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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得越加燦爛,回道:“十皇子這麼說就不對了。奴兮做為妹妹關心姊的終身大事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