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她這樣做不對,女人的青春太有限,而自信更會因青春的遠去而逐年磨損,若不能說服自己一個人過也不錯,若不能堅定地習慣一個人的寂寞,那不安會隨著年紀增長,變成一種無力掙脫的折磨與侷促。
望著梁鏡璇的車後燈逐漸縮小,韓映冰轉身進屋,木然地回到自己房間,跌坐在床上。
緩緩開啟絨盒,撫著秀氣的鏈子,望著耀眼奪目的美麗鑽石,想象著莫禮在工作室裡,打造這件飾品的身影。
她的一顆心像被什麼人狠狠的掐住,痛得難以負荷。
她搗著胸口,困難地吐掉一口氣,再大大地吸一口,梗著,淚水便無法抑制地奔出眼眶。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忘記一個人要花那麼大,那麼大的力氣,而記憶卻可以因為簡單的兩個字便殘忍地將那些努力抹去,漠視她的意願,霸道地佔據她的心靈?!
她伏在枕頭上哭得聲嘶力竭,心碎了一地。
“大姐——你未來的老公來找你嘍!”韓映冰的弟弟在樓下喚她。
“喔——”她應了一聲,心亂地抹去淚痕,將頭髮撥到肩前,企圖掩蓋哭過的痕跡,然後心神不寧地下樓去。
她猶豫了、後悔了,她怎能帶著這樣的心情嫁給邱銘仁?這是欺騙……
“映冰……你可以跟我到外面一下嗎?”邱銘仁見她下樓,神情下安地低頭盯著地板。
“好……”她隨未婚夫走到門外。
邱銘仁默默地往前行,走了約五十公尺才停下來,看向巷口的另一方。
一個長髮,面貌清秀,素著一張臉的女人從牆邊定出來,怯怯地揪著邱銘仁的衣角。
韓映冰望著那女人,紅腫的眼,表情凝重悲寂,隱隱猜到了什麼。
“映冰,結婚的事……對不起、對不起——”邱銘仁咚地一聲,跪在柏油路上。
瞬間,韓映冰明白了。
她哭了,也笑了。
這是老天給她的懲罰,因為她的三心二意,搖擺不定。
這也是老天給她的另一次機會,看清自己的心,不要當埋在沙堆裡的鴕鳥,沒有愛的婚姻,本身就是一種欺騙,自欺也欺人。
星期日,韓映冰結婚的日子。
一早,韓家只能用兵荒馬亂來形容。
“媽——大姐不見了!”韓採霓最早發現韓映冰的留書——
爸、媽,對不起,我不能嫁給銘仁。
銘仁將與他最愛的女人結婚,而我的心裡也早已裝著另一個人,幸好,我們都在最後一刻清醒過來。
千萬不要怪銘仁,為他高興,也為我祝福他們。
我不難過,只想到處走走,不要擔心我,過幾天會跟你們聯絡。
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
那信紙只寫著簡短的幾句,但那被淚水渲染的藍色字跡,卻讓人看得驚心動魄,完全無法理解一向乖順的韓映冰,為什麼會出現這麼驚人的舉動。
“這是怎麼一回事?什麼最愛,什麼另一個人……這丫頭,到底是怎麼了?”韓父拿著韓映冰留下的信紙,喃喃低語。
韓母震驚地直呼:“老公——丫頭這信是什麼意思?怎麼會這樣,都要結婚了,人卻不見了……”
韓映冰的弟弟則拿起電話一直猛撥她的手機,想當然耳,她早就關機了。
“不對,老公,你快跟邱銘仁聯絡,問清楚到底是發生什麼事?”韓採霓連忙推推完全愣住的老公。
“喔……對,要打電話……”
這雞飛狗跳的混亂場面持續到夕陽西下,仍末停歇。
夜晚,梁鏡璇帶著公司幾位同事參加韓映冰在男方家附近的活動中心舉行的喜宴。
活動中心前的廣場很熱鬧,參加喜宴的賓客圍成一小圈一小圈,比手畫腳交談,交付禮金的桌子前面也被一層又一層的人包圍。
“啊……不是這裡嗎?”粱鏡璇從皮包裡拿出喜帖,比照活動中心大門旁的門牌號碼。
“是這裡沒錯啊……”另一位同事也覺得納悶。“可是,不是邱韓府聯姻嗎?怎麼架上寫成邱丁府聯姻?”
“這張照片也拍得太爛了吧!好像連修也沒修就洗出來了。咦?喂,喂,你們看,這張婚妙照上的新娘不是小冰!”莫名其妙的事一件又一件被發現。
“可是新郎跟喜帖上的照片一樣哎——”
“我去問問。”梁鏡璇覺得這一切都太詭異了,才轉身想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