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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個術士說我今年年底前會遭血光之災,我一向不信這些,不過,好像應驗了。”

莫寧已經計較不來他此時的清醒度,被他握著,她只覺得自己被嚴重的需要著,被嚴重的信任著,輕輕地“嗯”了一聲。

有個護士說:“先只能這樣處理了,傷處有碎玻璃,去了醫院才能取出來,我知道這很疼,希望您忍著。”

這護士說話極溫柔,略帶著微笑,莫寧卻聽得心疼。他很疼?所以才握得她這麼緊?

“其實不疼。”像是發現了莫寧的擔憂,顧準補了一句,雖然他仍閉著眼。

“快到醫院了。”莫寧說。

“手不疼,頭很疼,我已經很久沒喝過這麼多酒了。”

莫寧知道酒的後勁上來了,不然不會和她這樣毫無芥蒂的和她說話。再然後,他就沒有說話了。到醫院的時候,他牽著她,好像受傷的是她。

他的步子依然邁的穩,莫寧走在他身後,覺得這一切像是虛無夢境。

醫生為他處理好了傷口,並不嚴重的傷,也不需要住院,顧準不想呆在醫院,莫寧便繼續履行著義務,將他送去了他家。

這是莫寧第一次到一個陌生的、單身男人家裡。

他家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很凌亂,卻不是邋遢的凌亂,而是東西很多,滿滿的亂。他家的沙發特別長特別寬,可是都被各類雜誌堆滿。顧準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揮開了其中幾本,空出一個位置,道:“坐。”

然後他揉著發痛的額角走去隔壁的小廳:“要喝什麼?”

莫寧沒坐,跟著他,他家冰箱也很大,裡面整齊擺放著各種飲品,莫寧極快的掃視,獨獨沒有看見酒。

“蘋果汁,謝謝。”她說。

顧準食指穿行,在一排飲料裡點出青苹色的那瓶,拿出來遞給她,又為自己拿出一瓶番茄汁,關上冰箱門。

莫寧說:“你果真醉了嗎?”

顧準還未及從冰箱前轉身,聽了莫寧的問話,他也沒轉。就這麼站立了片刻,然後他說:“你希望我此刻是醉的嗎?”

莫寧:“我希望你是個坦誠的男人,願意承認,願意擔當。”

顧準仍舊背對著她:“你覺得我是因為不願意承認,不願意擔當?”

莫寧沒有很快接話。因為她突然不確定了。不確定他是不是醉的,不確定他問這個問題是否抱著期待,如果她的答案他不滿意他是否又會扔出那些足以顛覆她的話來,不確定的太多,她覺得沉。

這時,顧準卻突然轉過身來,將剛拿出來的番茄汁輕放到旁邊的臺子上,緩緩朝她走了兩步,已經非常近。他低頭看她,她抬頭回視,辨別著他眼裡的意味。

然後,他突然伸手,準確而堅定地,抱住了她。

二二戰

有人說,擁抱是最適合靈魂依偎的方式。

他整個人靠過來的那一剎,莫寧已經失魂,他的雙手再圈過來之後,她已經落魄。她想到自己若干年前在某本書裡看到的一句話,你的一生裡要被許多男人擁抱,父親給你關愛,朋友給你鼓勵,愛人給你依賴。

她不由自主的伸手去環住了他,下巴擱在他為她放低的肩上,她閉上了眼睛。

凌晨,整個世界都黑得純粹,靜得純粹。這周遭讓閉眼的莫寧覺得,全世界好像就剩下他們。

哪位詩人說過的,“此心安處,便是吾鄉”?莫寧在他肩上移了移下巴,這小動作很細微,顧準卻突然抱得更緊了一些。沒有不適,只有滿滿的踏實,此時此刻,她覺得很安心,很安心。

原來擁抱是真的會給人溫暖的。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兩人就快抱成石像。莫寧突然說:“你打算這樣抱到明天太陽昇起嗎?”

顧準微微笑了笑,退離開她。站直道:“辛苦了。”

溫暖驟離,莫寧側身走出去,為了不讓他看到自己因為突然的冷而微顫的身體。

立在客廳的大窗戶前,莫寧掀起窗簾一角道:“時間不早了,既然你沒事,我走了。”

顧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莫寧轉頭去看他,他正盯著自己,屋裡一直沒開燈,可那種直視的感覺那麼分明,芒刺在背。“你在等什麼嗎?”莫寧淡淡的問。

顧準看著她:“你覺得呢?”

“為什麼你不自己告訴我?”

“為什麼不自己去尋找答案?”顧準緊接著一句,語速很慢,語音很低,語氣很沉,就好像在指引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