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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s有些事要辦,出去一趟。”

“好啊。”她不以為意,“中午回不回來吃飯?”

凌亦風說:“嗯,等我。”

走之前,他傾身吻了吻良辰光滑微溫的額頭。

良辰微微一笑,甩掉手上的水珠,象徵性地回抱了一下他。

本是溫馨柔軟的情侶間的動作,James倚在大門邊遠遠看著,卻是眉頭微皺。等到兩人出了門,他才僵著聲音問:“你還要回來?”頗為不贊同的樣子。

他實在不懂,既然瞞得這樣辛苦,為什麼還要待在蘇良辰身邊,冒那份隨時可能被她察覺的險?

凌亦風卻一路微垂著頭,有些心不在焉,並不回答。直到坐上車,他望著窗外,才突然說:“告別總是需要的……”聲音慢慢地,沉下去,隱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確定。

James一怔,硬著腔調:“你說過你有信心的,不是麼?”頓了頓,又看似有些惱怒地說:“或者,你根本不信任我?”

凌亦風回過頭看他,眼底幽深一片,閃動著不知名的光華,“如果有萬一呢?”他向後靠了靠,挑著唇角,“四成對六成,勝算不小,可是畢竟還沒過半。”

車子本來已經發動起來,凌亦風這麼一說,正準備掛檔的James將原本踩在剎車上的腳猛地收了回來,兩隻手重新並排握住方向盤,長而濃密的睫毛上下動了動,胸膛微微起伏。過了一會兒,他才看向他,收緊了手指:“你想臨陣退縮?還是有別的什麼想法?四成的機率,雖然不是太多,可是已經應該慶幸在你耽擱了這麼多時間後,它還在那裡!況且,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就算是第一次拿到檢驗報告的時候,你的表現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到了今天這一步,這個手術幾乎是刻不容緩。否則,放棄它的代價很可能遠非失去視力那樣簡單。可是,現在凌亦風似乎突然有了疑慮。

看到這樣的他,James也不禁開始擔心。

誰知,話還沒說完,就被身旁的人給打斷。

黑沉沉的眼眸閃了閃,那張微薄的唇邊逸出極低的一聲嘆氣,凌亦風有些自嘲地笑道:“我怕。”他轉頭,認真的看著身邊的至交好友,低聲說:“James,我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頭一回,James見到了一個與自己認識多年的凌亦風所不同的凌亦風。

一直以來,他以為他是韌性十足而又堅不可摧的一個人,人前人後,如此的成功風光,又是向來舉重若輕的,順遂與艱難,都能夠在談笑間鎮定自若,泰然處之。

可是,今天面對面,他居然坦言說怕?!幾乎是毫無保留的,訴說出心中的恐懼。

這樣的凌亦風,讓James一時無法適應,更加無法反應,於是怔了一下,才恍惚地問:“……怎麼會?”

三月的風,夾雜著細針般的雨絲,從窗外飄灑而過。小區人工湖邊的柳樹剛剛發出新芽,嫩弱的枝條在輕風中來回擺動。

天空是暗沉的,新枝上的幼芽愈發顯得蔥綠柔軟,同時也更加羸弱,彷彿不堪一擊。

這個比起往年尤其多雨的春季,生之希望與風雨摧殘並存。

香檳色的轎車終於緩緩駛離環境幽雅的公寓區。

James最後的那一個問題,沒有得到答案。其實,也不需要回答,早在問出口之前,他心裡已經是清楚非常的。

只不過,生與死,健康與疾病,這些看似避無可避的矛盾對立,雖然不能完全消除,可是,大家一直在盡力,盡力將生活的軌跡扭轉通向美好的前方。

良辰在家裡收拾完屋子後,看了看雨勢,發現沒有稍停的跡象,索性也不再枯等,拿著傘和錢包出門去。

凌亦風即將出差,歸期暫時未定,也不知是否真是這個原因,使得這幾日兩人的相處比往常更加貼近親密。其實想想,也不過是短暫的分離,實在沒必要像現在這樣格外纏綿緋惻起來,可也不知為什麼,似乎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還沒想通,就已經成了事實。

超市離得有些遠,加上週日,購物的人比平常多了幾倍。一樓菜市區多半是家庭主婦,良辰和她們混在一起,挑了幾樣平時凌亦風喜好的食物,又買了些日用品,也像每一位普通的居家女人一樣,最後拎著幾隻大袋子,打車回家。

雨下得比出門時更大了些,可是良辰不方便打傘,下了車,直接小跑奔回公寓樓。就在還差幾步便到遮雨的屋簷下之時,她驀地停了一下。

因為天氣原因,四周圍都灰濛濛的,可也只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