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鎮距放雲山有數十里之遙,算來已不是放雲山的範圍,不過由於附近皆沒啥特別的景物用來描述白河鎮,是以當地的居民在對外地人介紹白河鎮時皆以放雲山作為指標,久而久之,人人便都這麼認為了。
前些日子,安靜祥和的白河鎮忽地出現了一名採花賊,數名閨女飽受殘害,官府已 下令緝兇,然而卻徒勞無獲,懸賞的金額不斷增加,目前已達五百兩銀子。
官府告示板前站了一名身著粗布藍衣的男子,年紀不大,約莫二十三、四歲,長相 是討喜的那一種,微揚的唇角像是時時刻刻在笑,任誰見了都會認為他是個極易相處又 和善的人。
康諺再三確定自己已記下采花賊的樣貌後才離開。他是個雲遊四海專門緝兇拿賞金 的賞金獵人,名號不是太響亮的那種,因為他不挑大案子去捉人,而是選擇容易又好辦 的小賊捉,特別是危害一般百姓的盜賊惡匪他特愛捉。總之,他不求名亦不求利,僅求 三餐溫飽、逍遙快樂便足願矣。
“三天就夠了吧。”康諺搔搔頭,自顧自地往客棧走去。先睡一覺好了,採花賊該 是夜晚犯案吧。
三更天,康諺打著呵欠略施輕功跟在一抹黑色身影后。根據他這兩天來的暗訪,身 前這名矮胖的男人便是白河鎮上的採花賊了。
嘖!這麼胖還想沾清白的姑娘!
月光照耀下,康諺清楚地瞧見矮胖男子正停在一戶人家的視窗,看來是找到目標物 了。
矮胖男子小心翼翼地撬開窗子,顯然人家上了鎖,不是那麼好開。康諺輕手輕腳走 到他身後,悄聲問道:“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了,這種事哪還要人幫。”採花賊兀自拿著鐵線試圖開鎖。
“你行不行啊?再耗下去天都亮了。”
“我當然行,你才不行咧……咦?”採花賊慢慢轉頭,看見身旁不知何時冒出的年 輕小哥。
“沒看過這麼笨的賊,害我連打人的勁都沒了。”康諺不疾不徐地拿出粗麻繩,一 圈一圈纏上採花賊圓胖的身體。
“喝!看我的厲害!”採花賊雙掌齊出,看準年輕小哥的胸口。
“嘖!別動,動來動去我綁不好。”康諺伸手一撫便點了他的穴道,當下讓他動彈 不得。
“這才對嘛!叫你別動就不要動。”
叮叮!康諺幾乎聽見白花花的銀子撞擊出的美妙聲音。實在太棒了!
退了房、吃飽飯,懷中還放著熱呼呼、剛領的五百兩銀票,康諺笑開嘴的愉快樣在見著街尾一名小姑娘後便斂了臉色。
其實看似不拘、自在的康諺有個缺點——不是腳底生瘡、頭頂流膿的噁心病,而是 他最愛管閒事,尤其愛插手看不順眼的閒事。這回街尾的小姑娘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逃出神毒門已經月餘,期間她和秋娘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每次覺得安全了,下一 刻追拿她們的人又出現在眼前,像惡魔般緊緊纏著她倆,甩都甩不掉。夜裡常常被惡夢 驚醒,便再也睡不著,一夜無眠至天明。
有好幾次差點被捉到,幸而秋娘隨身帶著的毒藥數了她倆。而連日奔波加上有一頓 沒一頓的挨餓受凍,護主心切的秋娘將食物衣料全給文犀月吃用,自個兒能忍就忍,於 是秋娘的身子再也受不住,病了五日後便香消玉殞。
那一夜,文犀月親手埋了秋娘。
失去秋娘的照料,文犀月才明白自己多麼無能。神毒堡給她一切最好的東西,然而 離開自幼習慣的環境,她卻連自己都照料不好,接踵而至的困難讓她失去了自信與尊嚴 。她沒有死的權利,她的命是孃親及秋娘捨命換來的,活下去是唯一的目標,不論貴賤 ——文犀月抬起空洞無神的眼望了一眼“暖春閣”殷紅刺目的門牌,不多想便舉步上前 。
“小姑娘,這兒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康諺大手一伸,硬是阻擋文犀月的去路, 半開玩笑的輕鬆語調有著一絲不認同。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身前的大手好一會,然後換個方向,還是朝“暖春閣”走去。
康諺的優點之一便是極具耐性與毅力,既然下定決心管閒事就一定管到底,絕不半 途而廢。
“小姑娘,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這兒是妓院,可不是買點心蜜餞的小店,你走 錯地方了。”這回康諺強拉上文犀月的手腕,硬是把她帶到路邊一角。
“放手,你想做什麼!?”文犀月怒極,死命甩手。這人太放肆了,忽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