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冷靜下來的張學良，還是不甘心地問：“也就是說，即使你在西線打了一個大勝仗，我們仍然還要和蘇聯人談判解決問題？”

宋哲武長出一口氣說：“漢卿，我們國家雖然現在名義上自東北易幟後已經實現了統一，可是你應該很清楚，現在國家仍然處在四分五裂的狀態，各地的實力派和中央遠不是一條心，南京就是想和蘇聯人大打。他們也沒有那個實力，蔣委員長還要時刻防備著這些地方實力派發難。蘇聯人現在只要集結30至50萬的部隊，就可以在邊境地區擊敗我們的任何抵抗。”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蘇聯畢竟是老牌強國，他們的工業基礎雖然比不了歐洲列強，可是他很有潛力，跟我們相比更是遠遠強於我們，它們可以自己造飛機坦克，我們能造什麼？打仗打的是實力，在邊境上的戰爭尤其如此，是實力上的硬抗。所以，我們只能和蘇聯人談判。”

張學良長長出了一口氣，他明白宋哲武是對的，他這是得隴望蜀了，能以一場勝仗換來一個不錯的談判結果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張學良想了想對宋哲武說：“文戈，你的計劃很好，我覺得這是解決‘中東路事件’引發的這場邊境戰爭最好的辦法。可問題是，南京的蔣委員長能同意談判嗎？他現在就不同意和蘇聯人談判解決問題，如果你在全殲了蘇軍在西線這幾萬軍隊，蔣委員長一定以為我們有能力打敗蘇聯人，他就更不肯談判解決問題了。”

宋哲武看著張學良說：“漢卿，你說的對，蔣委員長是一定不會同意和蘇聯人談判的，所以這個談判要拋開南京政府，要有你以東北地方政府首腦的名義來和蘇聯人談判。”

“由我來和蘇聯人談判？南京不承認怎麼辦？蘇聯人會幹嗎？”張學良發出一連串的提問。

宋哲武掐滅已經快燒到手指的菸頭說：“是的，必須由你來和蘇聯人談判，如果交給南京來辦，即使他們同意談判，態度也會十分強硬，這樣蘇聯人的臉面下不來，那就逼著蘇聯人和我們大打特打。所以，這個談判只能由你來和蘇聯人談。”

宋哲武別有深意地笑著說：“至於由你和蘇聯人談判，我可以肯定地說，南京政府是一定不會同意的，他們甚至還會宣稱你這個談判是非法的，談出的任何結果自然也都是非法的。不過這並不會影響這個談判結果得到切實的執行，不要忘了，現在東北實際上還是漢卿你一人說了算。中央可是鞭長莫及的。”

張學良明白這是宋哲武說他仍然也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地方實力派，蔣介石並不能完全控制他。臉色不由微微一紅，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想了想還是選擇了預設。

宋哲武微微一笑，繼續說：“蘇聯人挑起邊境戰爭，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要把‘中東路’奪回去，其實說到底，還是他們的面子上下不來。沙皇俄國當初修建‘中東路’時，就是想著先把他們的觸角伸進東北腹地，一旦時機成熟，就可以獨霸東北。可是經過日俄戰爭後，不論是以前的沙皇俄國，還是現在的蘇聯政府，它們都無力覬覦東北，因為他們害怕引起第二次日俄之戰。同日本人在遠東作戰，是這個時候蘇聯人極力避免的。”

“既然他們不會再武力侵佔東北，那‘中東鐵路’對於它們就沒有什麼重要意義了，‘中東鐵路’的戰略意義已經沒有了。所以說，蘇聯人想要奪回‘中東路’的控制權僅僅就是一個面子問題。也就是說，他們沒有必要和我們拼命，只要他們發現武力奪回‘中東路’會付出巨大代價，他們就會猶豫不決。”

“如果這個時候我們提出談判解決，並給他們寫甜頭，比如保證他們在東北的僑民和商人的利益，不僅允許他們在商業上使用中東鐵路，甚至還可以在運費上給他們一些優惠，讓蘇聯人面子上過得去，蘇聯人非常可能會吞下這個苦果，特別是還有南京這個唱白臉的蔣委員長的反對。”

宋哲武又鄭重地說：“不過，我要提醒漢卿，我們不能為了儘快結束邊境戰爭，就不顧一切地對蘇聯人退讓，這個談判絕對不能丟失一寸國土，這是必須堅持的底線。”

宋哲武看著認真傾聽的張學良，宋哲武有些歉然地說：“只是這樣一來，漢卿就免不了受到國人的責難了。”

張學良慢慢地坐回沙發上，點起一支菸，默默地吸了起來。

沉默良久，張學良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說：“文戈，只要能收回‘中東路’主權，使東北父老免遭戰火之災，我張學良即使受些責難，甚至謾罵我都可以忍受。你這個計劃雖好，可關鍵是你在西線必須取得一場大勝。文戈你需要我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