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姍還是沒有給她回信,湛明嬋嘆了嘆,收拾一下東西,自己出門找了輛車,回家去了。
湛家主宅內部的工作時間是八點整。湛修慈從不遲到,即便沒人監督他——也沒人敢監督他。但是時間觀念格外強的湛修慈每到早上八點,都會坐在書房後,一杯茶水還在冒著淡淡的煙氣,他已經翻開今日要處理的每一份檔案,認真批註。
只是今天他剛坐好,傀儡還沒送上茶水,多日沒見也沒去聯絡的女兒就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直接敲了他書房的門——倒是比以前知趣,懂得敲門了。他的傀儡是不會攔住湛明嬋的,直接就給開了門,而湛修慈低頭看著檔案,頭也沒抬。
湛明嬋這次是下了一番決心,告誡自己要學會低頭、學會裝可憐、學會討嬌,學會好好跟眼前這個給了自己生命又拿走自己政@治生命的父親好好商量一下。畢竟在齊家正式插手簡畫蝶一事後,她如果策動不了湛家的力量,那麼她是根本無法和偌大一個齊家家族纏鬥到底的。深深幾個呼吸後,主動地說:“我……想和您好好談談簡畫蝶的案子。”
湛修慈依然沒有抬頭,一面看檔案,一面淡淡道:“你很早以前就答應過我,如果沒在童韻的案子裡找到簡畫蝶的痕跡,就放棄。後來你沒放棄,但我卻縱容了你。你又答應我跟完了安品然的案子就放手,實際上你一直陽奉陰違,或者說是明目張膽地從來就沒把你自己的承諾當回事,你是在向我展示你自己的大膽和權威呢?還是在消耗你的人品信用值?”
“童韻的遺物裡是有簡畫蝶送給她的沙畫的,只是被有心人藏起來了。”湛明嬋說,“安品然的案子……”一時無語,轉念一想,自己不能總被湛修慈帶著話題走,那樣自己豈能不落下風?立刻道:“之前的事情,是我莽撞了,犯的錯誤,我都承認。但是我現在要解決的是新的問題……簡畫蝶還存在著,她還會出手殺人。雖然我初步確認她是為了給她的女兒成燦報仇,但是……我們不能這樣放縱她用這種方法報仇,何況這過程中也傷及了無辜。這些是我們身為玄黃子弟不能坐視不管的。”
“尤其是傷及了一個叫做蘇琳的女孩。你的好網友。能讓你在高考前放下書包跑去救援的好網友。”湛修慈放下檔案,正眼看向女兒,“剛才你說的那些全都是廢話,我一個字都不想聽也懶得聽,更沒有必要聽。到了現在你連最簡單的談話法都使用不好,你還天天在我這裡示威嗎?你老說我沒教好你,沒教會你,沒教過你,你從不找找自己懶惰的原因。好,過去的事我也懶得追究,我這個當爹的現在開始好好地
教你該怎麼談話。你現在需要我做什麼?需要整個湛家做什麼?你這麼要求的理由,你對自己理由的分析,說吧。”
湛明嬋張了張嘴,合上,想了想,“我……要湛家站在我這一邊,參與到簡畫蝶的案子中去。我們不能讓齊家單獨去緝拿簡畫蝶。現在我手裡有了一個新的相關人,她很可能是簡畫蝶的下一個目標。但是也有可能已經被齊家追蹤到了。齊家曾經藉助容珺萱試圖緝拿簡畫蝶,但是反而被簡畫蝶擺了一道。我想齊家這次會卯足力氣權力追查簡畫蝶,不會再隨便犯錯誤。我一個人的力量是難以和他們整個家族抗衡的……但是如果湛家所控制的力量可以幫助我快點找到那個相關人,保護她,跟蹤她,透過她,搶在齊家之前緝拿到簡畫蝶,那麼……”她不知道“那麼”之後該說點什麼好,只是就此閉嘴。
湛修慈冷笑了,“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讓湛家捲入到一個簡畫蝶的案子中去呢?這個案子給湛家帶來的是什麼?”
“我……我……是掌門……”湛明嬋小聲道,又慢慢挺直了腰桿,“身為掌門,我認為既然簡畫蝶的事情嚴重擾亂了此地人間的正常生活秩序,那麼湛家出手是應該的。”
“齊家出手也是應該的,他們去緝拿就好。”湛修慈淡淡道,“都是玄黃世家,我信得過齊家的力量。何況簡畫蝶的事情本來就是齊家的份內,跟我們湛家無關。”
湛明嬋氣得抖了抖,“齊家的份內?五年前,是齊家讓警方把成燦自殺和簡畫蝶失蹤的事情壓住了吧?”
湛修慈沒搭理她。
“成金是齊家的什麼人?”湛明嬋再也忍不住了。
湛修慈繼續看檔案,沒搭理她。
“您為什麼要護著齊家?就因為受害者只是一對被丈夫拋棄的可憐母女,不能帶給您和您的湛家一點利益?”
湛修慈淡淡道:“對。就是這樣。支援她們無法給湛家帶來一絲半點的利益,湛家如果沒有了利益,那你讓我如何供你好吃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