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傳來他不幸的訊息。”季警官的妹妹難過道,“他和我哥哥是最好的朋友。卻先後遭遇不幸……好在我完成了他最後的遺願。”
紅了眼圈的姑娘不再說下去。湛明嬋捏著信封,站起來,深深鞠躬。
信紙輕柔展開。
明嬋丫頭:
見信安好。《
br》 此時,我一定在另一個世界裡逍遙自在。那個世界,身為玄黃掌門的你,也一定很熟悉。所以,不必難過,更不許抹眼淚。
其實,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這條路是我自己去選擇,自己踏上,並堅持走下去的。無論何種結果,都是平靜接受,誰也不怨。
丫頭,我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我一直都是一個叛徒。從一開始,從我出現在你身邊的那一刻起。
當初,小季遇害後,我在悲痛之時又接到一個晴天霹靂的訊息。
我可憐的小侄子患了重病,急需大筆治療費用。一個我們全家都負擔不起的天文數字。
這個訊息對你、對看了太多電視劇、小說的孩子們而言,恐怕是最惡俗不過的情節吧。
但它卻是可以真實上演的,而對我而言,更是無比殘酷的。
我與我的哥哥,兄弟情深。我的嫂子也是個溫柔和善的好人,我的侄兒,只是一個12歲的孩子。他應該生活在陽光下,校園裡,朋友們之間,父母的關愛之下。他不該比我們這些人更早去品嚐死亡的刻骨銘心與陰間的冰冷孤單。
作為叔父,我要不惜一切代價救我的侄兒。但是我能去哪裡籌集這樣一筆錢呢?
你的父親出現了。
他一出手就解決了所有的醫療費和藥費,甚至包辦了住院費和營養費。他請了著名的醫生前來會診。他僱傭了最好的護工,二十四小時守候在病床旁,將我的侄兒照顧得妥妥當當。他所做的一切,為我的哥哥嫂子減輕了負擔。而且這些費用,他表示,不需我們償還。
他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當時,我的哥哥、嫂子,我的母親,都跪下給他磕頭了。
他安然站在那裡,享受著感激涕零,手沒扶一下,腰也沒彎一下。
但我知道,這不可能是無償的。有些償還要的不是金錢,卻比金錢更恐怖。
他選擇了我,要求我做一件事。
你現在一定猜到了。沒錯,他要我到你的身邊去,扮演一個忠實可靠、幫你搜集情報的好幫手。
“我有個女兒,被我縱容得不成樣子,從來不聽我的話,正義感氾濫,喜歡當警察,喜歡四處亂破案。但是她又不會求我,沒有一點頭緒,沒有一點線索,能破什麼案子呢?到時候真遇到挫折,還得勞累我去安慰她,保護她,給她收拾爛攤子。我不能任她這樣下去。本來,她只是需要一個警察,一個可以接觸到刑事檔案、擁有一定社會人脈的警察。她自己也找了個季警官,不想天有不測風雲了。估計現在她也找不到幫手了。既然她這麼
想摻和,身為父親,與其看著她四處亂撞,丟我的人,還不如我替她包辦了去。她不就是想要一個警察當幫手麼?這有何難,我給她準備好就是了。”
這是你父親的原話。
丫頭,從一開始我就是個叛徒,是個奸細。
你的父親直接指導了我接近你、陪伴你的每一步。甚至最開始我對你的冷漠、拒絕、反感,都是他所要求的。他說,這叫欲擒故縱,同時也剛好磨練一下你的意志力和臉皮。
我承認,我沒有把你給的那些護身符分發給線人們,他們早就著了成燦的道。我承認,我隱瞞了太多的線索。其實我可以查詢薛維琦與賀希希的網路資訊、手機資訊;其實我知道她倆一直活躍著;其實我還知道車牌與常若儷的關係,身為人脈廣泛的刑警,我早就查出那個車牌的主人常若儷正是錢憬的妻子。
但我沒有及時說。因為我該跟你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都要經過你父親的認可。他認為什麼時候可以讓你知道什麼線索,那就給你什麼線索。他坐在湛家主宅,足不出戶,卻控制了你的每一步。
他太可怕了。
丫頭,我對不起你。面對你的執著、堅強、頑固與堅持,我譴責過自己的虛偽,我唾棄過自己的假面,我鄙視過自己為金錢而折腰的行徑,我不是沒有動搖過。但是,我侄兒的後期康復需要錢。我母親經過這一場磨難後,也纏綿病榻,需要準備一筆錢以作醫療費用。當初為了給侄子治病,我嫂子辭了工作,我哥哥也因為心不在焉、工作中幾次失誤而失去升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