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彈簧顫巍巍。
我捂住胸口,作嘔。
他們都撩起頭髮,我看到一堆會笑的腐肉和白骨,將我包圍。
車速越來越快,轉彎越來越急。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我幾乎哭出來。
導遊說:“這車人,我們的。”
我無力,“求求你……啊——!”
那瞬間,我絕望地閉上眼,車子終於失控,朝著一排橋欄飛撞而去——
京陵,我深愛的家……
空氣猛烈振盪,有快速而模糊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感到胸口發悶,什麼東西飛了過去,颳得我臉皮生痛。眼後的世界似乎在閃光,我全身都在痛,卻沒有感到墜落的失重。我聽到一聲接一聲的慘叫,最後那聲最清晰,幾乎刺穿耳膜——
“是我們的——!”
噗——
似乎是煙消雲散的聲音。
茲——
急剎車。
我摔倒在座位上,久久不敢睜眼,直到腐臭的氣味消失,發動機的聲音不再響起,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大的喧譁聲。孩子的、大人的,驚訝的,疑惑的——
“導遊呢?”不知誰喊了聲。
我慢慢睜開眼。
“那群人呢?”又有人喊。
我站起來,導遊不見了,搭車人也不見了。
“這是哪裡?”
身旁那個人也消失了。
座椅乾乾淨淨。
大家面面相覷。
除了導遊不見,一切都恢復正常。司機也如夢初醒般地疑惑“我怎麼把車開到這裡?”
得救了。可我心中依然有問號。
是誰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了這一車人?
我看向身後。
她閉目,似乎早已熟睡。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停更一日。後天照常更新。
☆、合
一番商議後,我們的旅程繼續下去。畢竟人生地不熟,大家都捏著火車票,急著回家。疑惑也好,投訴也罷,總得先趕上火車。
重新開始的旅程就顯得非常順暢,大家也都重新入睡,我卻越來越激動。當看到路邊那塊標著“京陵”的牌子從視野內閃過時,我興奮地站起來。
我回頭,她睡熟了。
輕輕邁出去,沿著走道向前。大家都睡了,可愛的小孩,慈祥的老人,健壯的成人,都猶如窗外那輪月亮般朗潤豐美。
胃口大開。
我坐在剛才鬼導遊坐的位置上,這裡的視線確實很棒。
很好,鬼導遊沒了,那群鬼都沒了。
再也沒有誰——和我爭了。
遙遙地,前方出現一輛攪拌混凝土的大車。
很好。
我微微一笑,舉起手——
車速陡然加快,司機的肩膀抖一下,他不停踩離合,扳變速桿,可車子越開越快,他罵了句人,一腳踩下去——大概是剎車,而大巴車猶如脫弓之箭矢,不受控制。
“怎麼回事?”司機的聲音中帶了恐慌。
我坐在他身旁,聽著他不斷踩離合、換檔的聲音。
前方的車,近在眼前。
我睜大雙眼。
京陵,我生長的地方,保護著我念念不忘的家,我是那麼愛你,節日到了,我,要回來了。
司機絕望地扭動方向盤,踩緊剎車。
我巋然不動,微笑。
我們這輛車子執著地不變方向,朝著前方那輛大型混凝土攪拌車,加速——
數十道清新的綠光亮開,潮水般從後面湧過來。
我渾身鈍痛,骨骼幾乎碎裂。
剎那間,車速恢復正常。司機急忙減檔,快打方向盤,驚險繞過這輛車。他擦擦汗,吁了口氣。
我顫抖著、艱難地立起來,不、可、能!
一根並不粗的杖子壓到我肩上,竟有千鈞重,剎那封堵我體內所有的靈力,無法反抗。
餘光納入一抹月白衣角,繡花精巧。
苦笑。
“回去。”她輕聲說。
我別無選擇,倒退回原來的座位上。
她轉過來,面對著我,眸光晶亮。
“你是誰?”我問。
“為什麼不去投胎,為什麼想帶一車人上路?”她低聲說。
“我的節日,我要回家過節。”
遊玩、高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