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問候一下我爸媽,陪他們聊幾句,好嗎?”
蘇琳跳起來,鴻子的速度卻比她更快,已經站上了窗臺,他厲聲道:“呆在那裡!”
窗子是完全開啟的,晚風徐徐。
“鴻子,求你,下來。”蘇琳顫聲,“我求你了。”她跪了下去,“我求你別讓悲劇再度上演,讓一切迴歸正軌,就此打住吧。”
鴻子望著蘇琳,“你是好人,蘇琳。過來。”
蘇琳急忙上前,伸出手,“拉住我,鴻子。”
鴻子也伸出手,握住蘇琳的手。蘇琳感到一個溫熱的、硬硬的東
西被塞了進來。
“最後,告訴大釗,”鴻子牽著她的手,微微一笑,“他是我兄弟,肝膽相照,生死之交,沒什麼說的。就這樣吧。”
他抽回了手,如此靈敏,一如他臉上那一絲淘氣的笑。
一陣晚風,蘇琳眨了下眼,鴻子隨風而走。
隱隱的,一聲悶響。
她跪倒在地,麻木如雕塑。
汽車的自動報警系統呱啦呱啦的亂叫,女人驚心動魄的尖叫,男人恐慌的咆哮,孩子的哭喊。熙熙攘攘。
她攤開手心,那是一支錄音筆,還帶著鴻子手心的溫度。
作者有話要說:又杯具了一個…………九點還有一更。
☆、第十三章 暫時的平靜
鴻子的那番自白都被他自己用錄音筆錄下,成為證據之一。蘇琳將錄音筆交給警方。
警察從鴻子的旅行箱裡找到了麻繩,從床墊下找到黑色高筒襪,他們讓蘇琳辨認,右腳襪子在大腿內側的地方有一道小拇指大小的破洞。蘇琳點點頭,確認這才是陳佳涵遇害當天穿的襪子。
這才是真相。
做完筆錄,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租房。一週前還熱鬧得如沸開鍋子般的房子,此刻寂靜如午夜身置墳墓。不需要排隊的衛生間,不需要等待的廚房,不需要側身才能經過的走廊,再也沒有了雲霧陣,空氣清新到寒冷。
鴻子的屍體被抬走了,蘇琳沒有去認屍,她難以承受一個曾經如此熟悉的人會變成另一個面目全非的模樣。
大釗還沒回來,打手機也找不到人。
蘇琳獨自一人站在走廊內,她的目光看過了紅色的沙發、看過了三足圓凳,看過了枯萎的發財樹,看過了斑駁的暖水管子,看過再也不會亮起的燈泡以及那些來回飛舞的飛蛾,她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深深呼吸,低下頭,看到那些散亂在窗臺上的刀片,這才幾天沒注意到它們啊,竟然有好幾片都斷開了。
人死了,燈滅了,凳子翻了,樹敗了,刀片斷了,一切都毀了。
沉澱完心事後,蘇琳回到自己的小屋,在一片黑暗中開啟電腦,將鴻子的自白與自盡過程寫下來,發給夏之聲。儘管對方的頭像還是一片雅緻的灰暗,但這麼做,至少讓蘇琳感受到還有一個可以傾訴的人,一個可以放置心裡話的地方。
然後她關掉手機,睡了個昏天黑地。
太累了,太疲了,睡得太沉了,悲傷、恐懼與緊張全被濾清,透亮的一個睡眠,見不到半絲夢。
第二天是週末,她起得很晚,醒來的瞬間,竟恍惚感到自己還在夢中。那些悲劇成為倒退的河流,未曾流淌過自己的生活。
她走出隔間,聽不到一點動靜。看著鴻子的門,青葉的門,又看了看大釗的房門。過去敲了敲,沒有回應。
蘇琳茫然地站著,該做點什麼?尋找大釗?她開啟手機,竟然沒有絲毫新資訊。
大釗,到底去了哪裡?
她在呆滯中度過了這個孤獨的週末,很多人陸續回來收拾東西,與房東交涉退租問題。吵過,鬧過,蘇琳就當是耳旁風。也有不少人懷著不同的心思找她,想從她口中得到關於案情的更多訊息。蘇琳只是搖搖頭,推說警察不許說。她看著那些人帶著失望的神情離開,雙手絞在炕桌下面,哀傷,心涼,憤恨,痛不可當。
週日的晚上,大釗還是沒有回來,也聯絡不上他。警察來過幾次,從他們的探問中,蘇琳隱隱感覺事情還沒有完結。送走警察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推了推滑鼠,意外地看到
一方躍動的古典仕女頭像。
彷彿吊在懸崖上就要摔下去的人,最後一次抬首,看到直升飛機的臨近。
蘇琳點開夏之聲的對話欄,裡面有兩份留言,時間早一點的那份,內容稍長:“琳琳姐,請鎮定,可能事情和你預想的有很大不同。我現在已經拿到警方的最新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