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剛才響動之時,三匹馬閃電般地奔到了封倫的面前,三面半人高的大盾一下子擋住了封倫的身子,嚴嚴實實,連一絲風也沒有透進來。
李世民的眉頭仍然深鎖著,他一躍下馬,伏身於地,手在冰面上扒了兩下,清出一塊空間,他的耳朵貼到了地上,凝神靜聽了一會兒,才笑著一躍而起,說道:“沒事了,林中沒有埋伏,大家可以解除戒備啦。”
他轉頭看向了那三面盾牌:“史將軍,辛苦了。”
三面盾牌被緩緩地撤下,頭戴皮盔,一臉大鬍子的阿史那大奈微微一笑:“不辛苦,分內之事。”
上回阿史那大奈被宇文成都陷害之後,處羅可汗懾於宇文述的權勢,竟然不敢為阿史那大奈說一句辯解之詞,傷透了這位西突厥第一勇士的心,事後他被楊廣所赦免,也從此與處羅可汗割發斷義,唐國公李淵親眼目睹了這一幕,馬上就以重金厚禮相贈,阿史那大奈感動之餘,便成了李家的親兵部曲,把阿史那這個姓氏改姓為史,以示自己從此成為中原漢人,不再以突厥人的身份行世。
這回李世民護衛封倫遠行,史大奈也自告奮勇。說自己生長在草原之上。多少能幫上忙。李世民正愁身邊人手不足,便帶上了史大奈,囑咐其寸步不離封倫左右,一定要護得其周全。
史大奈放下了盾牌,正色道:“二公子,您這一路上有些小心過頭了吧,其實我一直都派了人在前方和兩側偵察,如果有伏兵。早就能發現了。”
李世民搖了搖頭,一雙精光閃閃的眼睛中,英氣逼人,他搖了搖頭,沉聲道:“我們這一路,受伏擊是肯定的,既然王世充這樣放了狠話,又精心安排了這回的出行,那麼就不可能無動於衷,可能他覺得契丹人的地界。並不是動手的好機會吧,畢竟一路都有契丹騎兵護衛。他也沒有大軍,靠著數百殺手,是佔不到便宜的。只是我們馬上要進入勿吉地區了,山高林密,我想那才是最危險的時候。”
突地稽的嘴角勾了勾,笑道:“李二公子,不要太過憂慮了,白山黑水,深山老林就是我們勿吉人生活了幾千年的故鄉,你要說在這草原之上,被人伏擊還有可能,可只要進了這黑林子,嘿嘿,任他多少外鄉殺手,都不在話下呢!”
李世民沒有接話,翻身上馬,淡淡地說道:“在回到突酋長的粟末部之前,一切都不可大意,大家還是要提起十二萬分的注意才是!”
左右的護衛們,齊聲暴喝了一聲“諾”。
就在此時,林中突然響起了一陣沉悶的鼓聲,緊接著就是一陣駿馬踏在積雪上的聲音,震天動地,伴隨著呼嘯的北風而來,每個人都聽得真真切切,而天空中則盤旋起幾十只猛禽,個子比中原常見的鷂鷹(小型)和鶻鷹(大中型)要大上了許多,雙翅展開,足有五六尺寬,即使是習慣性鷹獵騎射的李世民,看之也為之臉色一變。
柴紹縱馬而來,高聲叫道:“二郎,有敵襲,快戰鬥啊!”
李世民的眉頭一皺,搖了搖頭,一擺手:“不,這些應該不是敵軍,而是友人,大家保持戒備,千萬不要隨便開弓放箭,違者軍法處置!”
本來已經拉開了弓,搭上羽箭的幾十名護衛,聽到這話後又把弓箭給放下,封倫奇道:“世民啊,這又是何意?連本使都能聽出敵騎將近,這空中又有這麼多猛禽,你又是怎麼知道他們是友非敵呢?”
李世民微微一笑,一指天空那飛翔的五十餘隻巨鷹,說道:“塞北大雕,也沒有這麼龐大,這些顯然不是草原品種,聽說在白山黑水,極北的苦寒之地,有一種超大型的猛禽,名叫海東青,只有勿吉部落才能將之馴服,作為自己打獵時的輔助之物,那些馬匹是從林中衝出的,剛才突酋長說過,白山黑水,深山密林是他們的地盤,絕不會有外人在裡面的,所以這幾百騎一定不是敵人,而是突酋長早早在這裡佈置好迎接我們的部落兵馬吧。”
突地稽哈哈一笑:“二公子果然機敏,不錯,天上飛的正是我們粟末部的海東青,此鳥就連突厥大可汗都是垂涎三尺,要我們勿吉部落進貢呢。只可惜這些鳥性情兇猛,只認從小將之馴養的主人,而幼鳥一旦離開了白山黑水,極難存活,所以即使是突厥各部,號稱一代天驕,也很難在草原上見到比海東青更好的猛禽呢。”
李世民惋惜地嘆了口氣:“其實我本來還想養一隻呢,這回見了海東青後,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唉,看起來沒這緣份啦!”
一股動物園的味道迅速地鑽進了每個人的鼻子裡,而遠處的林子裡已經能看到影影綽綽的騎手,所有人不自覺地抽了抽鼻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