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士兵卻是幾個月一換。
自從一年前長孫晟徹底處理完了突厥的事務回京後,便被楊堅封了這個右屯衛將軍的職務,太平年間。沒有戰事,各郡的府兵多數是解散回家務農。除了各邊塞有常備的部隊外,內地各郡縣只有數量很少的治安部隊,而大隋實行府兵制,各地的府兵需要三年一次輪流進京擔任守衛,這就叫做番上。
自從左領軍大將軍元旻捲入楊勇一案被殺,右領軍大將軍元胄與蜀王楊秀勾結被罷官後,這大興城外的番上部隊就一直沒有正式的主官,一直到長孫晟回京後被授予這右屯衛將軍後,才算正式入主京西大營。
現在這屯衛軍營裡有五萬大軍,但除了輪流派出數百人守衛大興的十二座外城城門外,其他軍士是不入城的。
大興宮內和太子東宮的防務交給那一萬驍果親衛們負責,現在五千驍果在仁壽宮的於仲文手下,另五千人則枕戈待旦地宿衛著東宮。
楊玄感一進屯衛軍營的中軍賬後,只見長孫晟正襟危坐在中間,兩排站著的都是操著鬼頭大刀,左袒露乳的刀斧手們,一個個殺氣騰騰。
楊玄感上次去薛舉的校尉府時就見過這排場,也不驚慌,面不改色地走上了前,對著長孫晟行了個軍禮,而長孫晟黑著臉,並不回禮,只是重重地“哼”了一聲。
楊玄感按捺著心中的激動與不安,用平緩的語調說道:“長孫將軍,請您現在下令,調出協防部隊,與末將一起入城去東宮。”
長孫晟一下子站了起來,“啪”地一聲,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的帥案,聲色俱厲地吼道:“楊玄感,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假傳聖旨?!你想做什麼!”
楊玄感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了,但看到長孫晟那活閻王要吃人的模樣,仍是心中一凜,當下正色沉聲道:“長孫將軍,末將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這聖旨明明蓋有璽印,您剛才也看過了,為何說末將假傳聖旨?”
長孫晟仰頭哈哈一笑,聲音如梟,震得人心中都一陣血氣翻湧,笑罷,低下頭狠狠地說道:“前日裡本將軍剛去看過皇上,當時皇上已經躺在床上,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你卻說什麼今天皇上親自下旨要你調兵,這字跡明明不是皇上的,而是出於你父楊素之手,你作何解釋?”
楊玄感正不知如何作答,只聽身後的李密說道:“長孫將軍此言差矣,聖旨何時是由皇上自己親筆御書過?向來都是由內史令或者是內史侍郎代筆,如今皇上在仁壽宮,內史令晉王殿下與內史侍郎薛道衡都不在場,自然是由越國公代筆嘍?”
長孫晟雙眼神光暴漲,盯著李密一動不動,嘴裡冷冷地問道:“你又是何人?”
李密從容不迫地行了個禮:“末將李密,現為太子府千牛備身,由於事涉東宮的防衛交割問題,太子殿下特命末將在宇文將軍率部離開後,負責東宮的警衛工作,直到於將軍的換防部隊回來為止。”
長孫晟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了些:“原來是蒲山郡公。你是親眼所見皇上下了這道聖旨嗎?”
李密面不改色心不跳:“正是。”
“啪”地一聲,長孫晟又是狠狠地一掌拍在案上,天雷般的吼聲在帳內迴盪:“李密!你竟然也敢和楊玄感一起造反!”
李密先是微微一怔。轉瞬間又恢復了從容與鎮定。笑道:“長孫將軍何出此言?”
長孫晟滿臉殺氣。冷冷地道:“皇上明明已經是一病不起了,你們卻說皇上還能親自下詔,親口下令,剛才楊玄感說是皇上下的詔書,被本將揭穿後你李密又來打圓場,兩個人的說詞都互相矛盾。”
“再說了,皇上臨行前曾跟本將親**代過,無論是誰。只要想調動這大興的兵馬,包括東宮的兵馬,必須要持虎符才行,現在是非常時期,事關江山社稷,國之根本,怎麼可能一紙詔書就調兵入仁壽宮護衛,你們這不是造反是什麼?”
李密微微一笑:“皇上的心思我們怎麼可能猜得透?我二人只負責傳令,不管其他的事情。再說了,這是部隊互調。並不是單純地調東宮之兵入衛!”
“長孫將軍,你說你能負責這大興城內的一切部隊防衛。請問你現在可有權調動東宮的宇文將軍?”
長孫晟料不到李密有此一說,一時語塞。
李密繼續道:“長孫將軍,不瞞您說,我們這裡還有一道密旨,不可向外人出示,皇上特意吩咐只能由你一人所見,還請你下令左右先行退下,我二人反正在這大軍之中,沒你的將令也不可能出得去。”他說這話時雙眼平視長孫晟,視端容寂,但語調中卻透著一股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