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部分燈都已經熄滅,只有幾盞灑暗淡在照在狹小的範圍裡,這樣的燈光根本無法透過厚實的海浪照到遠去。透過房間的小窗看到了只是一片漆黑,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在這樣的夜色裡是不可能看到任何一樣東西。
但是孟昶卻說得極其肯定,所以房間裡的兩個都信了。
胖子不停地搓著寬厚的手掌,誰也不知道他是在什麼時候養成的這個習慣,也沒人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興許只是他興奮時候的一種下意識的反應。
可是胖子卻很清楚,這樣做可以讓他手心裡因為興奮而流出的汗很快的消失,他同樣也在興奮的問著:“是那個人?”
孟昶點了點頭:“我能感覺到他現在就在離船不遠的地方,不過因為海浪在太大,我沒辦法找到他確切的方位。”
他的手指都著窗外的黑暗,又說道:“如果能把這片海面照亮的話,也許我就可以找到他的方位,不過現在好像並不可能。”
“不,你錯了。”
胖子興奮地搖著頭:“也許在別的船上要做到這一點根本沒有任何可能,但在我們的船上想要做到這一步,是一件相當容易的事情。”
話說完之後,胖子就開啟了房間的門。
狂風捲著海水從門縫裡灌入,但胖子站在門前卻像是一顆岩石巋然不動,將狂風和海水阻攔在門外,他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溼了。而後他挪動著肥胖的身體從狹窄的門擠了出去,站在甲板上發出了一聲大吼。
他的這一聲怒吼之後,船上的燈在同一時間被點亮,與此同時一根火箭從船尾處射出,準備地擊中了桅杆的最高處,在黑暗中想要準確擊中十幾丈高的目標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更何況海面上的狂風足矣將一個人吹到完全看不到的地方,如果沒有幾千乃至上萬次的練習哪怕是帝國最精銳的箭手都不可能完全準備地擊中目標。
一團火從桅杆頂部燃燒了起來。
燃燒的火苗如同舞動的精靈,將可以穿透一切黑暗的光與熱從船的最高處灑向周圍的海里。光刺破黑暗,突破海浪的阻隔,將以船為中心的幾丈海面映照的如同白晝。
一面銅鏡隨著甲板上不斷拉動的纜繩,慢慢地升到了火苗的上方,灑向甲板的光芒竟在瞬間變得刺眼。
胖子朝著正緩緩從房間裡走出的孟昶,得意的笑了笑,他哪然有足夠的理由去得意,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到這種程度,簡直就是個奇蹟。
這個奇蹟當然是為孟昶準備的。
敏銳的目光在周圍的海面上移動,那面銅鏡也隨著他的目光緩緩移動,將最明亮的光芒照向孟昶所看的方向。
視線在海面上移動了幾圈,卻沒有絲毫的發現,狂暴的海面上別說是個人,連條魚都看不到,但是心裡卻清晰地感應到那個人就在離船不遠的地方,興許他正躲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裡看著孟昶。
自從身體恢復之後,孟昶就發現自己有了這個特別的能力,在不用眼睛看的情況下就能知道身邊的人在什麼地方,又在幹什麼,這種感覺很奇妙,用言語根本沒辦法說清,所以孟昶沒有告訴任何人。
但是這種感覺卻也很真實,剛開始的時候,船上每個人的活動都可以在他的腦海裡顯現出來,這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船上有近兩百個人,在同一時間裡就會有兩個百完全不同的畫面出現在他的腦海裡,更何況這些人每時每刻都忙碌,他們手上的動作從來就沒有停止過,他們的腳步也在不斷的變化著。
無數的畫面在一瞬間湧入孟昶的腦海,完全將他的思緒全部佔滿,那種腦脹欲裂的感覺比在他骨頭斷裂的傷還要痛苦,若不是在帝都裡那一段艱苦的訓練讓他咬牙堅持了下來,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幸好在兩天之後,他就已經學會了如何去控制,那些無關緊要的畫面已經完全消失,只留下孟昶關心的,或者是對他的惡意的人。
就好像現在。
他的心頭感應到一縷一閃而過的殺機。
他的眼睛立即轉向了感應到的方向。
銅鏡也在一瞬間將火花反射到孟昶看向的方向。
在強光的映照下,在一道升起的海浪背後,孟昶看到了一個隱隱約約地身影。雖然無辨認出那個人的樣子,但孟昶還是第一時間確認了那個人的身份。
能在海浪中安穩地站著,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胖子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他立即舉起右手,嘴裡大聲吼道:“火炮準備。”
從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