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口只有不到兩尺的距離。
拳頭相撞,呂慎的拳頭以眼睛可見的速度慢慢的消失了,指骨已經變在了粉末被血肉融合在一起,滴落到地上。小臂上露出了森森白骨,骨頭在餘力的控制下依舊朝前移動,撞擊到孟昶的手臂上,一片片骨頭的碎片從接觸的地方濺出,又落回到地面上,痛苦的呂慎的臉上浮現,讓他看起來並不再是個人,更像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惡鬼。
孟昶的拳頭毫無阻礙的慢慢向前,擊向了呂慎的胸口,他的胸口有一塊突出的護甲,護甲下還有一塊質地極好的護心鏡,若是在平時這兩層防護足矣讓他勇敢的面對一切刀劍,但此時面對著一個看起來沒有絲毫特殊的拳頭,卻顯得如此的蒼白脆弱。
脆弱如紙片。
孟昶的拳頭就像穿過了兩層紙,輕易的洞穿了呂慎胸口的防護,拳頭深深地沒入了他的身體裡,而後孟昶又將拳頭緩慢的抽出,動作顯得格外的小心,當他的手脫離的呂慎的身體時,他的心裡多了一顆還在微微跳動的心臟。
“為死去的人報仇。”孟昶輕輕地在呂慎的耳邊說道,而後右手重重一捏,一顆完好的心臟就在他的手心裡化成了一團肉醬,從他的指縫裡慢慢的流出,看起來是如此的暴虐,但孟昶的臉上卻是無比的平靜,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呂慎慢慢地倒了下去,這個時候,屠殺也接近了尾聲。(文*冇*人-冇…書-屋-W-R-S-H-U)
拳頭和長刀同時擊出,將最後活著的兩個人殺了之後,丁寧和劉雨分別靠在街道兩邊的牆避在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劉雨還在感慨,但起伏不定的胸口讓他的話顯得斷斷續續:“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殺人這麼累,殺了兩個百人比我砍兩百棵樹還要累。”
第一百零八章 九公主
砍樹是個體力活,殺人也是,不同的地方在於樹可以站著不動任憑砍伐,但人不會,哪怕是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的人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殺,他們會躲閃,會阻擋,甚至還能反擊,哪怕是結果無法改變,每個人也都要做出應有的努力,而他們的努力在劉雨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的傷口。
這個傷口密佈在劉雨的下半身上,看起來十分的悽慘,幸好這些傷口並不深,所以他還能安穩著站著,做一些善後的處理,就著小鎮上冰涼的井水清洗傷口之後,劉雨一屁股坐在井邊,再也不肯起來,他看著在眼前堆積如山的屍體,哀怨地說道:“殺人是個力氣活,想不到搬屍體也是,你們怎麼就忍心看著我一個人搬動四百多具屍體,要知道我可是受了傷的。”
丁寧坐在對面的牆角,輕輕地搖了搖頭,反問道:“這裡總共只有四個人,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做這種事?”
“為什麼你不去?”
視線落到丁寧的身上,劉雨譏笑著說道:“我記得從我開始搬屍體的時候你就已經坐在這裡,到現在快有半個時辰了吧,也沒見你去幫個忙,難道你也受了傷,傷得已經走不動路了?”
“你說的很對。”丁寧居然點頭承認了,他將衣服的下襬微微掀開,而後指著彎曲的左腿,苦澀地笑了笑:“我確實受了點傷,不過也不是太重,只不過是一個沒注意被人輕輕打了一拳而已,不疼不癢。”
“不疼有點假,不癢倒是真的,連骨頭都快被打斷了,又怎麼會癢呢。”
劉雨毫不客氣的諷刺,而後又疑惑的說道:“之前看你還好好的站著,怎麼一轉眼腿就成這樣了,是不是你早料到搬屍體,所以故意自己弄成這樣的,你們這些人就是計較的太多。”
丁寧又搖了搖頭,而後輕輕地嘆道:“那是因為看到你好好的站著,所以我也必須要站著,已經被他拉下了很遠,總不能再輸給你吧,那我的臉還往哪擱。”
在丁寧的話剛剛結束的時候,他就來了,比他更早出現的是一個燃燒著的火把。
孟昶舉著一個火把從黑暗裡慢慢地走了出來,在幾個人疑惑的眼神中圍繞著小山一樣的屍堆走了一圈,當他再一次走到幾個人面前時,屍山上已經燃起了蓬勃的火焰,照亮了整個灰暗的夜空。
將小叫化緊緊地抱在懷裡,孟昶在她的耳邊安慰道:“我在小鎮上看了一遍,沒有看到你說的那幾個人的屍體,死去的基本上都是中年,年青人很少,老人和小孩子一個都沒有看到,應該已經事先被轉移到了別的地方,你想見的那幾個人應該還活著。”
“真的?”小叫化從孟昶的懷裡探出了頭,婆娑的雙眼看著孟昶,煞白的臉上漸漸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