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正好也到了門口。
“晨貴人饒命,奴才不敢胡說啊!下午那會兒,未央宮漪瀾殿的宮侍江濤來了一趟,說是奉了柳倢伃的命,來沾點兒嬰孩的氣息,保佑柳倢伃也能儘早有喜,他便拿著一條紅絹子,讓皇長女殿下的腳在上面印了一下。”這掌事宮侍嚇得連連用袖子抹淚,終於說完了想說的話。
“又是他!”南宮虹夕緊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
“唐越!求你幫我救救我的孩子!”南宮紫晨淚眼漣漣地說道。
唐越點點頭,說道:“你先彆著急。”
早就查出皇長女病因的盧太醫緊張極了,她不是沒有聽說過仁義侯的名號。當初太醫院的院判和副院判,都對時疫束手無策的時候,這仁義侯唐越可是救了整整兩個州的黎民百姓啊!
“下官診斷,是這紅絹子上沾染了馬錢子種子淬鍊出來的劇毒,而且除非絹子是微微發潮的,否則皇長女殿下不會透過腳心的面板,吸收的這麼快,這麼多毒性。”盧太醫抹著汗說道。
唐越翻看了皇長女的眼皮,又讓皇長女張口哈氣,聞了聞她口中的氣味。唐越微微蹙眉說道:“還參有微量的半夏粉末。”
盧太醫一愣,便又明白了,點頭稱是地道:“是是是,唐修儀說的是。少許半夏會讓人產生鎮定的作用,以此才能延遲馬錢子毒性發作的時間。下官才疏學淺,自愧不如。”
唐越搖搖頭,一臉肅木地訥然,語氣毫無抑揚頓挫地說道:“救人要緊,盧太醫快點去拿我這方子,讓御藥房抓藥熬藥才對!剩下的人給皇長女灌水,催吐,讓皇長女把吸收的毒姓一部分吐出來,一部分跟著吐不出來的水排出體內。快!”
說話間,唐越便開好了一張方子,遞交到盧太醫的手中。
“容姐兒會不會有事啊?”南宮紫晨看著曲靖容幼小的身子還在嘔吐發癲,一整顆心都要碎了。
一個不滿三歲的孩子,讓她受這樣的罪,南宮紫晨恨不能是自己來替她吐,替她難受。
這人吶,一旦受了傷害,情緒只能侷限於:你侵犯了我的利益,我一定要找回來的視角里。
平時再玲瓏剔透的人,遇到了真正扎心的事,也很難鎮定自若的平息情緒,冷靜思考。
這樣,才升起了爭鬥和戰火。
所以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因為江湖,就是恩怨情仇。
南宮虹夕看著難受的曲靖容,便想起了去年這時夭折的金韻涵,他包著花的指甲,狠狠地攥在掌心的血肉裡,咬牙切齒地說道:“哥哥,你別擔心!若是容姐兒出什麼事,我叫他全殿的人給你陪葬!”
“不!不會的!容姐兒一定不會有事的!”南宮紫晨哭的是淚迸腸絕,抓著曲靖容的床緣,跪坐在了地上。
他看著南宮虹夕衝出皇女所的背影,心頭有一絲洩憤和暖意,卻又滿滿斑駁的讓他想起了往事。
四年前,南宮紫晨懷著的第一個孩子,那個玲兒的親骨肉,玲兒的嫡長女,她還未長成型,就不幸慘遭毒手。
那時,就是和柳書君有關。
雖然南宮紫晨忍住了憤恨,心想深愛之人若是信他沒有做,那他便願意相信玲兒的眼光。
即使是如同打破牙齒往肚子裡咽那般錐心欲絕,南宮紫晨也忍了。
可是事後,南宮紫晨每每回想起此事,每每見到她拉著柳書君的手時,他就忍不住猜想:當初究竟柳書君是全然不知情,還是多少知道一點?或者有所疑慮,只是完全沒有阻止?
南宮紫晨不是絲毫沒有怨恨過的。唐越看見南宮紫晨這般模樣,再看向盛怒離去的南宮虹夕,皺了皺眉心,沒有說什麼。
唐越接過端來的藥,自己先嚐了一小口。他用味蕾品鑑出,所有的藥汁就是他要的成分,這才讓曲靖容喝下。
而另一廂,南宮虹夕氣勢洶洶地,來到了未央宮的主殿漪瀾殿。通報聲還未來得及落音,他就推開了漪瀾殿寢殿的偏門。
柳書君正在偌大的羅漢床上,半躺著看書。聽到通傳,這才剛雙腿垂地的找著,手繡真絲鴛鴦緞面玉華飛頭履。坐在一旁眯著了的浮翠,這也才慌亂地將履鞋,套在自家主子腳上。
南宮虹夕指著柳書君便開始破口大罵:“你這種喪心病狂的妒夫毒侍!害死了我哥哥的第一個孩子便罷了!又來害第二個!你獨佔了陛下那麼久!都不夠是吧?真是青樓倌院出來的下賤坯子!一輩子改不掉……”
柳書君這輩子,經歷過的那些事情是傷痛恥辱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