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淺秋到這地步,再沒有拒絕的理由了,沒得讓人誤以為他小氣。
到了清涼殿,寢殿的小廳裡就只有他們堂兄弟三人。南宮紫晨這才開口:“淺秋,哥哥並不想開導你該如何穩固恩寵。也不想勸你說,孩子還會再有的。哥哥只想知道,你不見陛下的原因,究竟是心痛,還是你知道了什麼事情誤會了陛下。”
“我沒誤會她!”慕容淺秋就知道!南宮紫晨過了昨夜,忽然來找自己,定是來當說客的。
“那你知道了什麼?讓你這麼生她的氣?”南宮虹夕好奇地問道。
慕容淺秋杏眼低垂,看向別處,並不說話。
許久的安靜之後,南宮虹夕搶在南宮紫晨的前面說道:“哎呀!你真是的!以前也沒見你是這樣含糊不清的性子!孩子也是她的孩子!她最可惡,難不成還能是她自己害死……”
南宮虹夕說著,自己臉色也變了,他不敢相信地看向慕容淺秋。南宮紫晨俊秀的鳳眸微微眯了眯,低聲喝道:“越說越口無遮攔的發渾了!”
慕容淺秋見南宮虹夕臉色發白,手指都握成了拳。他想到南宮虹夕一直對金韻涵的事情耿耿於懷,便慌忙解釋道:“那倒不是!陛下沒有這麼做過!只是……”
南宮虹夕垂下了鳳眸,平緩了一下心情,埋怨道道:“哥!這不能怪我,是淺秋弟弟支支吾吾,誘導我想過去的。”
慕容淺秋倒是急了,他慌忙言辭不善地說道:“我何時誤導過誰!陛下明明知道害死我腹中孩兒的,並不是那個什麼浣衣局的什麼宮侍,而是鳳太后和鳳後主使的這一切!她並不為我找回公道,我左不過是自己躲在清涼殿生氣、傷心罷了!我何德何能,還可以去誤導誰怎麼想了!”
南宮紫晨趕忙在南宮虹夕申辯前,介面說道:“你小些聲!我不管你怎麼知道這事的,道聽途說也好,有憑有據也罷,你想過陛下的處境沒有?”
慕容淺秋更加不悅了,他反唇相譏道:“從陛下在潛邸開始,她又何嘗考慮過我的處境!”
南宮虹夕想開口勸和,可他聽到慕容淺秋這樣一說,便想到自己經歷的種種。南宮虹夕的胸口堵著一腔怒氣還無處發洩呢!便只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
“你……”南宮紫晨胸口起伏不定。
苗善兒忽然在門口說道:“主子,熾焰糖心火龍果切好了。”
苗善兒得到允准,送完了果盤,便又低著頭退了出去。
南宮紫晨平復了情緒,這才緩緩說道:“淺秋,你沒了孩子,就等於陛下沒了皇嗣。這後宮之中,只得我的容姐兒與唐修儀的俏哥兒兩個孩子,這怎麼能行呢?後宮的孩子難生養。難道這個道理,你會不比我清楚?”
南宮紫晨頓了頓又說道:“並且,後宮和前朝是牽扯不清的。要動他們二人,帝師那裡就要動,可是陛下初登大寶,要是這樣去動鳳太后和鳳後,前朝要升起多大的風波,你想過嗎?”
慕容淺秋並不接茬,而是招待大家開始吃東西。南宮紫晨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和南宮虹夕吃了幾口熾焰糖心火龍果,便藉口要去給文德太貴君請安了。
苗善兒等南宮兩兄弟走遠了,這才問道:“主子,您許久沒有去給文德太貴君請安了。”
慕容淺秋垂著眼簾,並沒有說話。
“主子,其實……晨貴人說的也不無道理,況且……”
“連你也學他了是嗎!”慕容淺秋一氣之下揮手打掉了茶盅。
苗善兒嚇得趕忙跪在地上告罪。可慕容淺秋像是遷怒似的,繼續發著脾氣:“不是他沒了孩子!他當然能站在那!冠冕堂皇得擺出大度懂事得樣子!當初在仁義府得時候,他的第一個孩子沒了,他不照樣好一陣子,不願和他第一任妻主說話嗎?”
“現在倒跑來說我!”慕容淺秋說著,眼圈都紅了,他似是一定要發洩個暢快似的,發飆道:“如果沒了孩子的是他!不,如果沒了孩子的是那個柳書君!陛下還會顧慮什麼帝師,什麼前朝嗎!”
“哼——”慕容淺秋冷哼一聲,說道:“若是她還是顧慮,說明她誰也沒有愛過!她,就愛她自己!”
苗善兒嚇得臉都白了,趕忙跪著向前抱住了慕容淺秋的腿,說道:“主子!都是奴才多嘴!都是奴才的不是!主子要是生氣,主子就打奴才出氣吧!禍從口出啊主子!”
“話都不讓我說了是嗎!”慕容淺秋眼眶裡噙滿了淚水,狠狠地踹了兩腳苗善兒,吼道:“我說話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你滾!你給我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