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正帝即時抓住了蕭燼的胳膊,忍不住輕笑道:“之前以為看見的是幻覺麼?”
蕭燼滿面的窘迫,他低垂的眼眸,雙眼皮的褶皺因睡眠不足,變得很深。
康正帝用食指颳了一下蕭燼的鼻背,清了清喉嚨,說道:“每次來,你都像苦行僧似的自虐給我看。我都不敢來了。”
“陛下恕罪,臣侍……臣侍不敢自虐。”蕭燼聲音輕的像羽絨那般輕柔。
“休息吧!我累了。”康正帝也不管蕭燼的刻意板眼,拉著他的手說道。
康正帝褪去衣物,便鑽入拔步榻的最裡側,像皮球一樣滾了進去。
“啪啪——”康正帝拍了拍右側的被褥,說道:“快過來!我要你陪我聊天。”
蕭燼一直在間歇的愣神,他很難確定這一切是真實,還是,他又一次陷入了對回憶的貪念,抑或,是他又開始了新的幻想?
蕭燼除盡了外衫,小心翼翼地躺在康正帝身旁。康正帝側過臉來,眉目中有貪戀,有痴迷,有責備,有心疼,有不忍……
“以後不許熬夜了,你看你的雙眼皮,生生熬成了三眼皮了。”康正帝說著。
“……”蕭燼聽著,許久才“恩。”了一聲來回答她。
“還有,你繡的那些小衣,又不好看,別繡了!指尖上全是芝麻大小的針眼。一看就是不止戳傷過一回,不然怎麼會留下了疤痕。又不是沒有司服局……阿西bug——這幫孫子不是偷懶,不給枉哥兒做衣服,你才不得不自己縫製的吧?”康正帝忽然翻過身來抓著蕭燼的指尖,放在了唇邊,邊說邊吹著。
蕭燼墨藍色的眸子,像一汪溫暖幽深的潭水,緩慢又溫柔的吞沒了她。他微微有些輕咳,說道:“並不是這樣的。臣侍,只是希望枉哥兒身上,能有幾件父君親手縫製的小衣罷了。司服局的賴尚服,並不曾為難過臣侍。”
“真的嗎?”康正帝不安地緊握著蕭燼的手,佇視著蕭燼墨藍色的眸子。
蕭燼點點頭,有一份侷促,有一份失措,有一份惶恐。
康正帝看出來了,蕭燼的眼底還有一份淺淺的痴怨。
她說道:“我不是不來,來了,我見你對我也有生分,我更不知道該怎麼做。很多時候,我並不知道什麼樣的反應是對的,也不知道,你想要我應該去怎麼做。我只想讓你高興,可又生怕我做什麼,反倒讓你不高興了……”
蕭燼何嘗不是這般想的呢?他有些難以抑制的激動了起來,不由地就引得他咳嗽不止。
康正帝緊張壞了,又是順背,又是輕拍,手忙腳亂地說道:“都是我不好,你病著,我還來的這麼少。”
蕭燼輕輕地搖搖頭,低沉得聲音又添了一份沙啞地說道:“我只是想告訴陛下,我和陛下想的是一樣的。我也是怕做什麼,反而讓陛下不悅,只好什麼也不做。其實,能這樣安靜的看著陛下,已經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康正帝心口發堵,看著蕭燼閃爍的眼眸,不知所措,只好吻了上去。
綿長又溫柔的吻,這是蕭燼午夜夢迴裡的一個心願。是曾經唾手可得的幸福,如今卻彌足珍貴。
他的呼吸被打亂了節奏,他的心跳也變得紊亂。
“咳咳……”蕭燼不由自主的咳嗽起來。
“對不……”
康正帝的歉意還沒有完全表述,便又被蕭燼用嘴堵住了她的話語。
她靠在蕭燼的胸口,聽著他砰然有力的心跳,彷如曾經就是昨日。他越發緩慢的心跳,如同一道最有效的催眠符,引著她酣然入夢。
蕭燼看著她已經變化的容顏,這才真正切實的接受了,她就在自己的身邊。他忍住咳嗽,輕輕的擁著她,多一分力怕弄醒了她,少一分力怕不真實。他就這樣藉著月光,看著她的側顏,祈禱著神祇,千萬讓他這如真如幻的幸福再長久一些。他願意用他餘生來贖罪,只求與她廝守的再長久一些。
康正帝像是許久不曾這樣安然,一夜無夢,醒來的時候天際將將泛起魚肚白,可她卻無比精神。
她看著蕭燼如刀削般挺立的鼻背,蒲扇般冗長的睫毛,飽滿的嘴唇,忍不住吞了吞喉嚨。
天吶!我在想什麼!他還在生病!
康正帝心底暗罵著自己。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向他貼了又貼。
蕭燼身上的沉香,氣味悠然,讓人極其安心。康正帝漸漸地又滿眼的倦意,她抬腿,不由自主地壓上了蕭燼的小腹。
咦?這是?
這種阻隔,康正帝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