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正帝一臉冷霜地說道。
梁斐芝有些不解,可她的不解,是一分一毫也不敢顯出來的。她看得出來,康正帝待鳳後,並不像待南宮紫晨、柳書君等其他君侍那般用情深厚。可是,她也看得出來,康正帝是真的為了鳳後而暴怒了。
這事,換做任何帝王的頭上,鳳後定是沒有多久可活的了。而康正帝周身散發的這種暴怒,卻不似那種……梁斐芝說不好這究竟兩種又有什麼具體的區別。
怎麼說呢?說白了,就是說,一種暴怒是被冒犯了天威,是要殺光行惡之人,以及,使帝王名譽受損的鳳後的。另一種,則是……
“梁斐芝,去把大臣都宣來。”康正帝沉著臉。
梁斐芝看不明白了,但是康正帝的心思,她向來都是猜不透個六七**的。
壽安殿今日格外的寂靜。似乎連蟬雀兒都知道,這裡附近散發出來的磁場不太妙。還是躲遠一點的美滋滋。
“你妹妹不也回來了麼!這怎麼還一臉沉重!”孝惠太后微微蹙眉地訓誡道。
竹言低垂的眼簾蓋住了大半粒左右轉動考量的眼珠,許久,他還是跪下來一如往昔地沉著,雖然聲線中還是有一絲懼怕和無措:“求主子救救奴才的妹妹!”
孝惠太后自然是第一時間,便聽說了江珵鶴回來時,神色驚懼的事情。但是,孝惠太后心底多少也有幾分疑惑。
鳳後江珵鶴和他的陪嫁以及禁衛軍等人,走散了之後,從有人跑去找建章營的都統出兵鎮壓,到找到他們,足足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這期間,歹人只是虐打了鳳後?
歹人抓住鳳後沒有把他當做人質,立刻出來威脅康正帝。而是憑白消失了一個多時辰,又被康正帝的死士找到,算是性命無憂的完好地帶了回來。那麼,這一個多時辰,都發生了什麼呢?
孝惠太后低垂著眼簾,輕輕抿了口茶,說道:“你說吧。你妹妹怎麼了?”
文言斟酌了片刻,便把他的妹妹其實因為膽小,躲在了靠牆的草垛裡。結果,聽見了鳳後遭遇的全過程之事,說了一通。
孝惠太后想了想,眼神犀利地盯著文言,問道:“這事,還有誰知道。”
文言心下忐忑,說道:“奴才的妹妹不敢張揚,只告訴了奴才。”
孝惠太后的眼瞼忍不住往內收縮了一下。文言一身冷汗,他知道,孝惠太后每每這樣,都是動了殺心。
文言再不敢大聲喘氣,他忽然有些後怕自己的慌張嘴快。可是,這種事,若是他不主動說。孝惠太后自己知道文言的妹妹早就知道的話,恐怕她們二人要死的更慘。
“不行!擺駕鳳儀宮!”孝惠太后想了許久說道。
到了椒房殿門口,劉鑫自當是要攔著孝惠太后的。可是孝惠太后冷冷地凝視著劉鑫,從他的表情上,儘可能的想要獲取自己需要的資訊。
“若是出了什麼事,劉鑫你全族可夠跟著殉葬的?”孝惠太后極其冷淡的一句輕描淡寫。
卻是因著孝惠太后這樣輕聲細語的威脅,讓劉鑫跪著的腿忽然失去了堅持的力氣。
劉鑫忽然才想到,君侍自戕是大罪。雖然剛才江珵鶴勉強接受了唐越送來的玉膚膏。可是……
“太、太后……”劉鑫心底發虛,自然說話就沒有中氣。
“恩?還不滾開!”孝惠太后說罷,就往椒房殿的寢殿裡走。
劉鑫心底思緒紛雜,他只能原地跪著轉過身,又跪著向前跟了幾步,卻因著心底的慌亂,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竹言推開門,孝惠太后走進去的時候,便示意讓所有人都侯在外面。
江珵鶴不知從何時,便已經起身了。孝惠太后看見他,是身著一身鑲藍邊的月牙白裡衣,規矩端正地跪在拔步榻前。
“兒臣讓父後費心了,兒臣驚懼害怕……服了安神藥,所以困頓難忍,未能及時恭迎父後,還望父後恕罪。”江珵鶴低垂著頭,誰也看不見他的神情。
孝惠太后眉宇之間,有了動容。他蹙了蹙眉,說道:“哀家是擔憂你驚懼憂思,鳳後腹中的嫡女可才一個多月,最是不穩固的時刻。”
“許多人都在往陛下身上抹黑,製造了不少惡意的輿論。哀家希望鳳後能安然地給陛下誕下龍裔。陛下和鳳後的寵辱是一體的,眼下時局特殊,實在是再經不起什麼更多的事故了。”孝惠太后輕聲說道。
他又扯了扯嘴角,垂下眼簾,說道:“等鳳後活到哀家這個年紀,就知道了,不盡人意的事情有許多。如果無法正面戰勝這些不如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