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康正帝走出了昭頃殿,柳書君這才說道:“她畢竟是大月氏的皇帝,她願意周全一個心裡沒有她的人離開,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
秦楚笑卻說道:“若是心裡沒她,何必要給她生孩子!這兩個人,一個不知道想什麼,口不應心!一個不知道說了什麼,憑白叫旁的人鑽了空子!不喜歡還好呢!不喜歡,少一個人分她!”
柳書君抬著眉,一雙麋鹿眼滿眼地笑意,說道:“哥哥你也真是奇怪,明明嘴上說著,要她少招惹些人吧,結果還想要她去與景陽殿的那位和好。”
秦楚笑搖搖頭,說道:“許是生了孩子,才知道生養孩子的辛苦。以往孕夫總是不安全,是因為有曾經那位作惡不斷。如今沒有這樣的人了,還頻頻出事……稚子無辜啊!”
柳書君輕撫著自己的肚子,說道:“這事怕是沒完。”
第三百二十一章 妄度聖心徒小人
康正帝氣呼呼地走著,便走到了鳳儀宮。
鳳儀宮的樹杈上躲著許多小鳥,嘰嘰喳喳個沒完。可是這樣大的豔陽,這樣清爽的早晨,似乎就是應當有這些鳥兒,才能顯出生機盎然。康正帝站在陰涼之處,望著天上的碧空白雲,心底卻盤算著該如何和江珵鶴開口。
“陛下,鳳後殿下恭候陛下多時了。”劉鑫侯在椒房殿外說道。
康正帝不知道為何,她心底又是那種怯意湧上了心頭。
江珵鶴看著康正帝,難得地和顏悅色說道:“陛下萬安,陛下坐。”
康正帝看著江珵鶴許久沒對她露出過的笑臉,有些害怕。她立刻老老實實地坐到了軟炕上,規規矩矩地等著江珵鶴說話。
江珵鶴看著這樣的康正帝,說是心底沒有動容,是不可能的。他見過的女子,即使做錯了事情,也很少認錯的。三綱五常,就如同枷鎖,把他們男子圈靜著,不允許他們生出一點的自我意識。要他們必須以妻主為尊,以妻主為天,以妻主馬首是瞻。
康正帝這樣待他,他不是不知道的。可是,江珵鶴一想到他在交泰殿外聽的那些話,他卻又難過的無法自拔。他想要的,不僅是她的善待,他想要的是她心裡有他。
“珵鶴——”
“陛下——”
二人異口同聲地張口,又同時閉上了嘴。
“珵鶴,你先說吧。”康正帝說道。
“陛下是來為白瑤章求情的吧?”江珵鶴問道。
康正帝張了張嘴,然後點點頭,說道:“是。”
“既然陛下求情,那便全憑陛下做主吧。”江珵鶴低垂眸子,坐在軟炕一側。
康正帝眼簾不由自主地緊了緊,說道:“鳳後,你是朕的鳳後,後宮諸事理應由你做主。這次白瑤章的事情,必然是另有隱情。朕卻擔憂鳳後心裡會不舒服,這才過來的。”
江珵鶴覺出了康正帝的一絲不耐,便冷扯著嘴角,說道:“父後那邊,在陛下來之前,剛叫臣妾過去。看來白瑤章的人品果然貴重,氣質也如璞玉,賢德端正……”
“珵鶴!”康正帝的隱忍已經寫滿了一臉,她說道:“我知道你會多想,才專門來找你商量的!父後要我留下白景裕的時候,我就想到了,當初老佛爺屬意他這件事,肯定是你的一塊心病。可是你是我的正室,這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事情。”
“我即位,連宇文皓月也未曾追封。我的意思便是昭告天下,你是我的鳳後,唯一被我認可的正夫。”
“白景裕他錯過了婚嫁最好的年齡,父後要我留下他,我也無話可說。這次選秀,家人子的年齡我提高的時候,並沒有想到這些!你一定以為,我是故意要把他選進宮的對麼?”
“我若是想要廢你,我何苦那樣護著你!”康正帝有些氣懣地說道。
她繼續說道:“我對執羽之子說的那些話,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去曲解的。我並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把你留在我身邊的!”
“利用價值?是的!我一開始是在利用你!你的身份尷尬,夾在鳳太后與我中間……以前那些事情,我都不想再提。可我護著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再沒有用什麼利用你的眼神去看你!這些你真的分毫都感覺不到麼?”
“你受傷害以後,我是如何待你的?你發脾氣,你不高興,你甚至不喜歡我靠近你,連我們的孩子,你都不願意讓我抱。我都遷就你,讓著你。如果我只是在利用你,我會做到這樣麼!我至於做到這樣麼!”
“白景裕在這件事裡,是否無辜,你們誰心裡都清楚得很!我給不了他情感,我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