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醬一直抬著胳膊將打溼的手巾放在我額頭,便忍住疼痛想要翻身。他坐起來,示意讓我坐到他懷裡,我便乖乖的蜷在他懷中,竟然也昏昏入睡了。
終於在未時一刻左右,我們快馬加鞭的到達了離榮都最近的梨縣。我整個人燒的有點飄飄然了。下車的時候,我整個人的重量基本都落在了一旁扶我的塞巴斯醬身上。塞巴斯醬看了一眼從後面車上下來的柳書君,那一眼有疏離,有怨懟,有地位壓迫,有宣示主權,有著只有他們彼此才能看懂的許多複雜情緒夾雜其中。
我只是餘光瞥見了柳書君抱著自己的包裹,因著塞巴斯醬的這一眼,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紅著眼微微向後退了一小步。
塞巴斯醬垂下眼簾,平靜沉穩地緩緩將我橫抱氣來。
在塞巴斯醬幾乎不眠不休的兩日悉心照顧之下,我的高燒算是全退了,只是身上結痂之處還有些餘痛。我心下不由得感嘆這古人醫術之精妙,豈是那些腦殘們可以匹及萬分之一的?唉……
我握了握塞巴斯醬的手,說道:“我得把有些話同柳書君講清楚,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塞巴斯醬微微蹙了蹙眉,淡然說道:“你自己去吧。”就在我準備拉開房門得時候,塞巴斯醬捏住了我得衣袖,輕聲說道:“他也是個命苦的,你……也不要把話說的……太過直白……”
我抬了抬眉,回頭看著塞巴斯醬微微垂下的眼簾,又失了戲謔之心。便淡淡的頷首,嗯了一聲。
我看著面前的柳書君,他那巴掌大的桃心臉本身就極易引人我見猶憐的泛濫出呵護的心思,加上他如星子般熠熠發光的眸子又好像哀求主人不要將它丟棄的小動物那樣楚楚可憐的望著我,如玉蔥般的鼻子上冒出一片細細的汗珠,飽滿微翹亭的下唇卻此時在他緊張之下狠狠地被上牙咬住泛出一抹月白色。讓我忍不住吞嚥了一口唾嚒,側過頭看向別處。
握靠!我不是吧?乃是個禽獸嗎?咋麼就忽然心裡泛出了一種……
我將五指如握拳一般向掌心內緊了緊,便垂著眼簾不再去看柳書君。我緩緩疏了口氣,語氣溫和的跟他講明白了我為何做了這樣的事情。接著淡然的抬起頭,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看著柳書君說道:“多少豪門大院裡,不受寵的小爺轉配給普通老實人家的女子這種事也是有的……我沒有言語鏽辱你的意思,你信不信我也是坦然。我自然不會碰你。但是,為了掩人耳目,這三個月時間,我定然是要總去你屋裡歇息的……免得有什麼口蛇傳出去,就不好了。將來,你若是有了心儀的人,我自當送上一份厚厚的陪嫁。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柳書君面上一片雪色,他握了握手中的茶杯,問道:“你後悔救我嗎?”
我眨了眨眼,說道:“有點兒,但是這世上沒有如果,沒有重來,所以,後不後悔的,我已經不想去糾結。”
柳書君垂下了眼簾,莞爾又道:“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我看著茶杯中紛亂無章的茶葉,說道:“你說吧。”
柳書君淡淡地說道:“三年之內,不要輕易逼我另嫁給別人。”
我微微蹙了蹙眉,唆了口氣,緩緩說道:“一年。”
柳書君眉宇間的那股子哀怨和愁苦重重的簇擁在眉心,他見我垂下眼簾不再看他,便只好忍著淚珠,委委屈屈地應聲:“好……”
我如釋重負的撥出了口氣,便道:“你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們就要趕路了。”
我在他望穿秋水般等待下文的眼光中,嚶生生的把其他話都吞進了肚子裡。既然我不想再多惹情債,何苦還要給別人若有似無的希望呢?
夜裡,我正睡得酣暢,奈何一個翻身還是引得身上有些疼痛。不光是這個原因……而是……我微微睜眼卻發現一雙幽然發光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我!
“嚇死我了!”我驚的毫無睡意了,又側過身說道:“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你要嚇死為妻嗎?”
我見塞巴斯醬跪坐在創傷並不說話,便拍了拍創,說道:“睡吧,好好休息,明早起來還要趕路呢。”
塞巴斯醬這才面對我側躺下來,語氣中充滿狠戾的氣勢,伸手向我後腰下方摸去,說道:“還疼嗎?”
我腦子裡一個激靈,趕忙閉上眼微微蹙眉地悶哼了一聲,說道:“嗯。”
塞巴斯醬像野獸一樣的貼近了我,眯縫著雙眼,許久之後說道:“那睡吧。”
我心道:這貨不是塞郎,這貨絕壁不是我白天見到的那個塞郎。快睡!你丫快睡!好想把自己敲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