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做的診斷,如何前景堪憂,又把蕭燼如何奄奄一息,命懸一線的狀況,給柳書君說了一遍。
柳書君靜靜的聆聽著,他在靜候下。
“朕……我打算把連燁的孩子,過給蕭燼的名下。”康正帝終於說出了來意。
柳書君麋鹿般的大眼垂下了眼簾,說道:“好。”
“蕭燼就算熬過了這些時日,五年之內不宜有孕。我答應過夜留殤,給她哥哥一個孩子。”康正帝辯解道。
柳書君看著康正帝口不應心的辯駁,淺淺地笑了,說道:“陛下是擔心臣侍會介意?”
康正帝垂下眼簾,嘟囔著說:“你都知道,還問。”
柳書君緊摟著康正帝說道:“臣侍的身子調理的差不多了,該有孩子的時候,自然會有的。”
柳書君頓了頓,繼續說道:“臣侍不想要別人的孩子,臣侍想為陛下生一個,屬於咱們自己的孩子。”
康正帝撥出了一口氣,說道:“那……那咱們造孩子去吧!”
柳書君無奈地抬了抬眉,他摟著康正帝,說道:“臣侍知道連傛華歿了,陛下也沒有心思,陛下就陪臣侍說會兒話吧!”
“好。”康正帝說道。
“陛下為何要給二皇子起名叫枉然?”柳書君有幾分不解。
“這是連燁起的,他的遺願,就隨了他吧。”康正帝說道。
“連燁母家有罪,原不應大葬。可是,朕還是以正五品倢伃的位份厚葬了他。願他死後,就能去他想去的地方吧。”康正帝嘆了口氣。
“陛下特赦了他的家人,他應該會安息的。陛下切勿太過傷心。”柳書君說道。
康正帝抬起頭,看著柳書君,說道:“你知道的,我給他的不多,連多一份的感情都沒有。而他做錯了事,我卻那樣狠心的報復他。我設計安排,讓他知道了是他爹爹害死了他的孩子。”
康正帝雙眼發紅,繼續說道:“然後,我又裝作怨他,讓他以為,我認為他是和他爹爹一起害死了他腹的胎兒。然而,其實我只是報復他。可他做錯了什麼呢?”
康正帝說著,便鼻腔發酸,哽咽著說道:“他不過……是想從一個人身上得到更多的感情罷了!他是用了不好的段,他是不應該和鳳太后沆瀣一氣,算計朕別的孩子!可是……可是朕,一站到他的立場去想,朕又覺得自己做的很過分!”
康正帝委屈的像個孩子,她趴在柳書君懷裡,流著淚說:“君君,我是不是變了……我發現我自己變的很可怕……我怎麼會變成了這樣呢……”
柳書君像哄孩子一樣,雙眼發潤,輕聲地說道:“君君沒覺得你變了,你不要難過。陛下的心,還跟以往一樣。若是陛下再自私些,完全可以避免很多事情的發生。或許,又會引起更多的事情……”
“如今皇長女無恙,所以陛下才會覺得自己做的過分了。若是……若是咱們沒有唐越呢?若是太醫沒有法子呢?”柳書君緩緩地說道。
“就像你說得,每個人,做每個決定,就要承擔後果。連燁當初迷了心竅,做出那樣的事,難道就不應該承擔後果嗎?”柳書君掏出絹帕,為康正帝擦去了眼淚。
“你看,你做了那些抉擇,如今,心底不也是不好過的嗎?陛下都在承擔著每一個抉擇的後果,旁的人,總不能永遠指望陛下的寬容大度吧?”柳書君說道。
“別難過了……你這樣難受,我也很心疼。”柳書君摟了摟一臉哀容的康正帝,繼續說道:“陛下已經厚葬了連燁,也放了連燁的家人,這樣的寬容,並不是多少帝王能做到的。陛下時刻以明君的苛責尺度,要求著自己,連燁在天有靈也會感沐隆恩的。”
“陛下把二皇子過繼給蕭寶林的事,跟太貴君說了嗎?”柳書君見康正帝情緒稍稍緩和,便轉開了話題。
“還沒呢……我就是想到,這事對你來說,可能最介懷。所以,我就先跑來找你商量了。”康正帝抬著眉眼,一副害怕做錯了什麼的孩童模樣。
柳書君忍不住將懷的康正帝緊了緊,說道:“臣侍倒是沒什麼,就是怕太貴君那裡……有別的打算呢。”
柳書君果然沒有說錯。第二日,德太貴君就叫康正帝到壽安殿去了。
“陛下對枉郎兒是什麼打算呀?這出生的皇子,沒有父君可是不行的!”德太貴君說道。
“兒臣是打算把枉哥兒過給蕭寶林做孩子。等過些時日,蕭寶林身子調養好了,給他晉一晉位份,將這兩件事一併曉諭六宮。父君——可有其他的建議?”康正帝故作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