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只撲在了康正帝的身上。
“昨天,朕專門安排你哥哥留宿你這裡,你們倆沒有聊的太晚吧?”康正帝在飯桌的主位上坐下問道。
“謝過陛下,臣侍和哥哥沒有聊的太晚,畢竟早上還要早起給鳳太后請安。臣侍不敢怠慢。”柳書君一邊給康正帝盛湯,一邊說道。
康正帝微微蹙眉,接過湯碗,又對柳書玉說道:“若不是明日要去湯泉宮,倒是可以讓你多陪陪你的弟弟。不過,朕聽說,陸員外家有個庶出的小女兒,叫陸馨。今年才十歲,可她三歲的時候,心算就能比過你們當地富商請的老掌櫃。可有此事?”
柳書玉有點不解,但還是據實答道:“諾,確有此事的陛下。可是”
康正帝喝了口湯,又問道:“怎麼了?”
“回稟陛下,馨姐兒五歲之後便不愛與人說話了,性格怪癖,只愛看書撥算盤。奴家的妻主,為此請了不少江湖醫者,或者方士、術士,都治不好馨姐兒的病。她們眾口不一,有的說馨姐兒沒病,有的說是被蠱咒饜住太久,治不好了。”柳書玉答道。
“哦。”康正帝卻不以為意,繼而說道:“那改天也就過年的時候吧,把你們家馨姐兒帶宮裡來吧。”
康正帝對柳書君說道:“叫唐修儀看看。”
午膳過後,柳書玉便趕緊出宮了。康正帝坐在軟炕上拿著一本史書,聽見柳書君推門進來的聲音,問道:“送你哥哥回去了?”
“嗯,我只送到了未央宮門口,讓浮翠帶著出去了。”柳書君從衣櫃裡拿出一件小棉被蓋在康正帝的腳上,又道:“陛下怎麼不小睡一會兒?”
“不困”康正帝說著,就打了個哈欠。
看著柳書君一雙麋鹿眼心疼地怨懟了她一眼,她自己都笑了。又道:“早上你們去請安,鳳太后沒有為難楚笑吧?”
柳書君心底多少是有些不悅的,卻還是說道:“明面上的為難倒是沒有,只是鳳太后他們寬慰哥哥的那些話,我聽著都刺心。”
康正帝沒有說話,微微眯著眼,兩眼無神地盯著手中的書,露出一絲絲陰戾的危險氣息。
“臣侍失言了,望陛下降罪。”柳書君趕忙說道。
自他看見過先帝的六皇女齊王曲宸嵐,對秦楚笑下的威風,已經非常明白自身的身份背景,在這後宮之內的地位了。不管康正帝有多寵他,疼他,愛他,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你說這些話也是實話,並非故意挑撥。再說這房內就你和我,你不必這樣小心翼翼的。我知道你忍不住這樣說出口,也是因為害怕。你剛才說鳳太后他們,這個他們,還包括誰啊?”康正帝拿著書的手已經微微有些用力。
柳書君嘆了口氣,垂下的眼簾漸漸抬起,一雙麋鹿般的大眼又黑又亮,淡然地答非所問:“鳳後出身高貴慕容修儀母族顯赫唐修儀濟世救人,有著仁義侯的爵位背景晨貴人和夕寶林母家世代簪纓連傛華雖然是庶出,倒也溫婉知禮蕭寶林與人無爭凌美人雖然母家基石深厚,卻置身事外楚笑哥哥和我的背景就差強人意了。每個人家世背景不同,性格自然也有所不同,陛下不應為這些事憂心煩躁。”
康正帝深吸了口氣,頭靠在柳書君的肩膀上說道:“朕知道你心裡有苦,所以,朕才想見見你哥哥的那個庶女的。”
柳書君不解的側過頭來,問道:“陛下怎麼知道哥哥妻主家的庶女的?”
“遞出去的帖子,都是要尚宮局報給禮部,禮部著人查清楚身家背景的。朕也是才知道,這皇宮不是空口白牙說什麼人都想進來就可以進來的。”
康正帝調整了滋事,坐在柳書君的腿上,頭靠在他胸口,繼續說道:“禮部這一查,有個曾在戶部調任禮部的司吏,就閒話說了那麼一嘴,說這陸員外家的小神童如何了得。朕這不就知道了麼。”
“那,陛下讓御醫去看診就可以了,何故麻煩唐修儀,臣侍倒不是擔心唐修儀誤會臣侍驕縱,而是臣侍著實害怕言官。”
康正帝搖搖手,又坐回軟炕上,杏眼有神地盯著柳書君,說道:“是朕想見見這孩子。”
柳書君雖然聰穎,可是他依然沒有明白康正帝的用意。康正帝看著柳書君一臉不解,便也沒解釋,因為她不想給柳書君空歡喜的希望。
“好了,你好生休息,養足精神,明兒個,咱們去湯泉宮。”康正帝說罷,便起身走了。
柳書君其實大概猜到康正帝的意圖,但是他不確定,康正帝要如何做到從一個得了所謂“癔症”、“咒蠱”的孩子身上下手,從而幫襯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