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忽然閃過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光彩。
我沒有細細品察,只是起身看向窗戶,不知何時窗戶外凝結了一條髒汙的化雪痕跡。我知道這是隱月的暗號,說明我的屋子造訪的那波人已經被打發了。我便不再說話,仿若無人的離開了百里凌風的房間。
這一段時間以來,不光百里凌風在觀察我,我也在觀察他。
必知閣接活或者賣訊息,都很挑剔。但是暗地裡卻經常根據人和事易價。再有名望的江湖人士,或者官宦權貴到他們那裡買訊息或者下定求事,他們的收費都是很貴的。
可我發現,越是他們收費高的人,辦的事也許也有血腥骯髒之流,可彼此之間都不是什麼善茬兒。也有孤苦落魄湊足銀錢想要求訊息求fu chou的,若是委託人真的沒行過什麼惡事,他們就會偷偷的把銀錢以別的方式還回去。
這也就難怪糜夫人這樣剛正不阿的人,也會加入他們麾下了。
我今天這樣跟百里凌風套話,一是想證實自己猜他人品是否正確二是想探個虛實究竟是不是有人還在查我身份三是想看看這個一天到晚闆闆眼眼裝腔作勢的主兒,究竟會不會有令他色變的時刻。
我聽百里凌風的房間忽然傳出低低沉沉的陶壎聲,似嗚咽,似哭泣。百里凌風,他在想念什麼人?是齊蘭兒吧。我淡淡的抿著唇,從行囊裡拿出筆墨紙硯搦管懆觚。我也該給柳書君報個平安了。
榮都城裡年節的氣氛還未散去,可瑾王府裡自從瑾王出使的那一刻開始,似乎就和年節完全不相干了似的。
瑾王府的下人們雖然很是感念慕容側君在上元節這天,特別放了大家的假,可還是不敢放肆。
眼瞅著龍頭節就要到了,可府裡上下的氣氛麼,實在是感覺陰雲慘霧的。
鳳太后越發的不行了,聽宮裡的宮伺宮侍們說,鳳太后現在已經不止夜裡經常囈語夢醒了,好似白天都會站在永壽宮的壽康殿門口說胡話。總是說凱宣帝戎裝戰馬的要來接他了,把慶順帝憂心的幾日都沒休息好,連上早朝都是懨懨的。
慕容淺秋一反常態的沒有草草了事這一日的晨昏定省。而是留下了所有的侍君坐在他的香苗居。南宮虹夕自然是第一個沉不住氣的人,因為他懷中的涵姐兒已經到了對什麼事都好奇的年紀,自然不能老實的在一個地方待上很久,哪怕這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慕容側君可還有別的事情?”南宮虹夕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驕躁不安。
慕容淺秋本來還在暗自斟酌,究竟該不該拿多慮這件事,又該如何去插手這件事,可一見南宮虹夕這樣的態度,無疑是在他心裡竄了把火。
“怎麼?虹夕侍君有什麼要襟的事?”慕容淺秋輕輕的端起小葉紫檀雕花方几上的茶盅,掀起茶蓋,輕輕的抿了一口。
慕容淺秋除了在瑾王面前偶爾會叫南宮虹夕為虹夕侍君以外,平時都是以堂哥相稱的。慕容淺秋今天忽然這樣,連柳書君也有些疑惑難解。
第一百六十四章 眾夫婿為妻權謀
唐越因著孕激素影響,情緒波動較大,他不由得面露擔憂地問道:“可是玲瑾王她有什麼事了?”
南宮虹夕方才尷尬的神情還未消散,就又換上了打探的得色。
南宮紫晨聽唐越這樣一問,便也忍不住有些心驚忐忑。
這兩天慕容淺秋頻頻應召入宮,雖然是以侍疾鳳太后為由,可皇宮那種地方,恨不得走著路都有訊息非要撲到你耳朵裡。
雖然宮規恪謹,明令挾制不許任何宮人私下議論主子,也不許有人將後宮的任何事向外告傳。可這世上哪有什麼不透風的牆,你就是不想去聽一些八卦,也總是有人惡意的想讓你知道些什麼或真或假的訊息打破你的平靜。
南宮紫晨焦慮的看了看微微蹙眉的慕容淺秋,繼而又下意識的用目光去探知柳書君的反映。
柳書君忽然有些懊惱前幾日的任性,可又忍不住有些埋怨起來。柳書君心底正有些鬱悶的時候,又接收到了南宮紫晨的目光,這才使心底霧霾澈然了。
她終究不再是那個她了,以前的她可是有什麼事都和某個人說的。
慕容淺秋的性子本身是張力外放的,但自從嫁給了十二皇女做側君,他不得不端著架子,演出一副姑攝真人的樣子。
自小生長在女王的王宮裡,縱使再驕橫縱意,如今也磨得一副雍容華貴得氣質,宛如渾然天成。
他淡淡的仔細觀察了每一個人的神色,揮手讓僕從們全部退了出去。慕容淺秋覷了一眼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