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的柴胡,也都聽出來了柳書君濃濃的相思。
唐越抬眼看了看柳書君,點點頭答道:“還好。”
“蕭寶林如何了?”柳書君其實並不想知道蕭燼是否會好轉,他甚至有些期望唐越告訴他:蕭燼就在這幾天了。
“雖然不容樂觀,但我會盡力的。”唐越咬著筆桿的末尾。
柳書君垂下了眼簾,忍不住說道:“他出賣過……陛下。”
唐越雖然木訥,可並不是木頭人。對於康正帝對待蕭燼的那份情意忽然的爆發,他像柳書君一樣,吃醋和生氣。
而唐越身為醫者,看見蕭燼的時候,他便又只是唐越的病人而已。
所以,唐越只是說:“我知道。”
柳書君知道唐越的性格耿扭,便只好問道:“德太貴君來找你,是因為慕容修儀嗎?”
“嗯。”唐越放下的竹簡,褐綠色的眸子定定地看向柳書君,說道:“慕容修儀的小產非常奇怪。按理說,吃食用度都是過了德太貴君的,應當不會有問題的。可是慕容修儀卻有長期使用杏仁的跡象。這種東西,別說大明宮裡根本就沒有,就算有,慕容修儀怎會不認得這樣廣而周知的毒物。”
“這事,不是抓到了浣衣局的宮侍了嗎?說他把苦杏仁放在洗衣的水裡,為了給衣物驅蟲,這才害了慕容修儀的。”柳書君看著唐越褐綠色的眸子,心底微微有些不悅了起來。
“柳倢伃,你真的相信那個宮侍就這麼巧合?而且天下男子皆知:杏仁、蟹腿、山楂和山竹都會造成落胎小產。宮眾人,豈有不知道的道理?”
“唐修儀,你這話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害了慕容修儀,想嫁禍給德太貴君,卻不知怎麼的,被抓了個宮侍頂了罪嗎?”柳書君的身姿散發著戒備和一絲怒意。
唐越卻直接地問道:“是你嗎?”
柳書君皺著眉頭,重重地呼吸著。他若不是顧念唐越本性直率木訥,又沒有什麼惡意的話,他可就要翻臉了。
柳書君平緩了心情,深深地撥出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我說不是我。你信麼?”
唐越褐綠色的眸子,不再那麼如虎視鷹瞪一般認真地看著柳書君,而是低下頭去看竹簡。唐越並不覺歉意地鬆緩語氣地說道:“我信了。”
“為何會懷疑我?”柳書君剋制住自己的怒火,卻還是忍不住地問道。
“你本來與晨貴人就不睦。而慕容修儀是晨貴人的堂弟。”唐越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柳書君頗有不悅地說道:“可那孩子不僅僅是慕容修儀的!還是陛下的!”
唐越抬起頭,他褐綠色的眸子就像是能洞察一切地看著柳書君。
唐越直率而言:“所以,我不希望做這事的那人是你。”
荒謬!柳書君一時間憤怒的有些失去了理智。可他轉念一想,便冷靜下來,聲音有些發顫地問道:“是陛下懷疑我的嗎?”
唐越搖搖頭,並不說話。
“是德太貴君嗎?”柳書君有一次問道。
唐越沒有搖頭,也沒有說話。
“唐越,我不喜歡他們,也是因為他們先發難於我的。而我再不喜歡他們,我也不會讓陛下傷心,從而達到爭寵的目的。”柳書君本想對唐越再說些什麼證明自己心跡的話,可他最終只吸了口氣,便轉身離開。
行至門口,柳書君又扭頭說道:“我今天來找你,其實是為了替我哥哥妻主家庶出的小女兒求醫問藥的。不知道唐修儀肯不肯幫這個忙?”
柳書君見唐越還在思索,便搶先說道:“這事原是陛下提出的。陛下最近諸事繁忙,而我哥哥過幾日便能來看我,所以我想直接來求你的。你也可以問一下陛下具體的情況,她反而對我那外侄女的怪病,似乎非常瞭解。”
唐越果然不出柳書君所料地眼底露出了一抹異樣的醫痴光彩,他趕忙點頭答道:“嗯,我今天晚上便問問陛下。”
“那我便先代我哥哥向唐修儀謝過了!”柳書君福了福身便離開了。
柳書君慶幸唐越沒什麼心,若是真的把嫂嫂家的庶女那“怪病”治好。那庶女陸馨又能為康正帝所用的話,柳書君也算是身後有了靠山了。
他一直空懸的心,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絲踏實。雖然康正帝總是陪他用膳,也時常抽空來看他。可是柳書君卻總是感覺惶惶不可終日。如今,一切都好像有了盼頭!
柳書君正要走出大明宮的時候,卻正巧碰上去領了月例的若蒼。換做平日,若蒼再討厭柳書君,必也是禮數週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