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說明人家已經留手了,想要想那些文人一樣玩什麼酸腐花活,真的以為靈州人不會殺人嗎?地上躺著的那幾具與契丹人有瓜葛的屍體就是明證。
所以,他站起身之後,也沒刻意拿腔拿調,徑直向周圍一眾垂頭喪氣的家丁家將吆喝道:“憑孃的,郭石兩家人,都給俺站起來,別癱在地上裝死人!這比拼俺們輸了,別讓靈州人認為俺們輸不起!”
他這話算不錯,但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的,多數人乾脆就是置若罔聞,木呆呆坐在冰冷的雪地上發愣,有那脾氣硬倔的石家人便說道:“郭大(郭耀庭家中行大),俺們一共四十六人,輸給了十二個人,還有臉見人嗎?來人,砍了俺吧!”
另有不服氣的則狡辯道:“石蠻子,你認輸,俺皮二可不認,十二個全身披甲的對付俺們手中只有朴刀和棍子的,俺不服!有本事拉了禁軍再行比過!哎……誰他娘扔的!”
自稱皮二的被人劈頭蓋臉砸了一個泥土和凍雪捏成的泥球,泥球砸在他身上正好爆散,加上之前沾染的泥土,這廝狼狽得與街面的乞丐沒甚區別。
“俺砸的!”另一個石家人瘸著腿顫顫巍巍站了起來,“皮二你個雜坯,再敢胡言,灑家砸爛你的破頭!”
“誰?十四郎……”皮二縮了縮脖子,這十四郎雖是石家支系的支系,卻是難得的文武兼備,他這個家生子可惹不起。
“十二個人對付俺們近四倍人數,傷而不死已是手下留情,還要怎樣?”瘸著腿的十四郎喝問了一句,然後也不再理會下文,任憑兵器丟在地上兩手空空的拐到石坤身旁,兩手探入後者的腋下,用力一託,把個石坤愣是架了起來。
暈頭暈腦的石坤哼哼唧唧地咒罵道:“別動俺,十四,你這粗胚,哥哥我頭暈……”
“俺扶著你,哥哥你站好了,比鬥俺們輸了,認不認?”十四郎把石坤的一隻手臂架到自己肩膀上,另一手託著後者的腦袋,粗聲大氣毫不遮掩的問道。
或許是因為被人架起來感覺好了些,或許是知道身邊這個本家弟弟不會做事還算穩重,石坤的狀態好了些,輕輕搖動著腦袋,左右環視了一圈,看到萎靡不振的家丁家將,他梗著脖子說道:“都站起來,石家人贏得起也輸得起,這比鬥,俺們認輸……兀那漢子,你打了俺一拳一肘,回頭俺再找你打回來!”
被石坤盯著叫陣的當然是且格拉斯,這武痴天生一副冷酷性子,甚至比羅開先的木頭臉都要冷,面對石坤的叫陣,這冷麵孔哼都未哼,只是瞥了一眼隨又扭頭戒備去了。
血氣上湧的石坤險險又坐到地上,狠狠瞪了一眼且格拉斯的背影,然後才僵硬的轉頭看著郭耀庭說道:“兄長,你說得對,俺們不能輸人又輸陣。”
郭耀庭沒開口,只是輕微地點了點頭。
強自振作了精神,卻再沒了之前自稱“灑家”的豪氣,石坤對著安提亞諾沉聲說道:“安副使,這場比鬥,俺石家認輸,後事如何處置,還請直言!”
“爽快!”讚了一聲之後,安提亞諾從容的說道:“先前說過,昨夜總計擒獲六十三人,經過審查,計有石家十六人,郭家十二人,不知此數目可對?”
“確是十六人!”“安副使明察……”石坤和郭耀庭兩個人分別答道,只是兩個人的臉色都不那麼好看。
安提亞諾依舊保持著平靜,坦然道:“我靈州非是嗜殺之徒,按我家將主制定的約法,盜搶之人一旦被擒,至多可罰處礦山苦役十年,若有涉及人命,一律處死,二位該慶幸昨夜我方無人殞命!”
石坤和郭耀庭確實緩了一口氣,彼此對視一眼之後,卻並未開言,兩人對眼前這靈州人的底細又多了一番認識。
安提亞努也不嗦,徑直繼續道:“瑣言少敘,我方留著兩家之人並無大用……兩位先別忙笑,想要我方放過他們也很容易,請兩位贖買即可……”
聽到對面鬆口,兩個人大喜過望,尤其石坤再也壓不住情緒,急迫的問道:“敢問贖金幾何?”
不就是錢財嘛,將門的人如今難以在朝政上爭取話語權,便開啟門經商,自有大把的商人依附,所以財富是不缺的。
安提亞諾就沒見過這樣爽快答應贖人的,歐羅巴各個國家那些貴族自己活得光鮮,誰個真正把手下人當回事了?
所以被打斷了話語的他不但沒惱,反而帶著一絲驚異開口問道:“你就不擔心贖金太高?”
石坤是真的不擔心安提亞諾獅子大開口,因為除了朝堂上的權力,石家最不缺的或許就是錢財了。所以他沒有正面回答,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