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卻是個有心人,如此之快就把想要的吃食給做出來了,這怎也不像他印象中的小野貓能夠做到的事情。
羅開先能猜到李姌為了做出這樣的食物,花費了多少心思,僅憑這一點,他就覺得自己應該知足。放諸曾經的那個時代,無論是軍中的女漢子,還是城中的美嬌娘,想要指望她們為自己的男人耐心做一次可口的佳餚?
那基本是機率低於百分之十甚至百分之一的可能,而且不單是東方,西方諸多國度莫不如此。
羅開先這種職業軍人,屬於人生被耽誤了的那一類,初入軍營時都還年輕,不過芝麻綠豆小兵,婚配與否根本沒人在意,待到他轉為職業軍人升職之後,已經是三十許人,那個時候再想找一個不那麼女漢子的圈外人,基本就很難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及至退出軍伍出走國外,對於一個以戰鬥為生命的傭兵來說,婚姻更是難以觸控的奢侈品。
這一刻,想到曾經的那個時代,自己老孃曾經多次的催促,以及各種緣由引發的遺憾,再對比如今的將要娶進門的小女人,羅開先不知道自己心底到底是個什麼滋味,酸澀?甜蜜?追憶?回味?期待?
理不清自己思緒的羅開先把期待已久的食物一掃而光,心中卻五味雜陳的再難繼續上午的悠然,連手邊畫到一半的工坊規劃圖也無法進行下去。
他把自己扔在鋪著厚厚皮毛的睡榻上,腦子裡卻猶如過電影一般想起曾經的過往,還有在這時空經歷的所有一切。一會兒是上級軍官講的使命與責任,一會兒是出賣自己戰友的那張糾結詭異的臉,再一會兒是家中老母殷切期盼的怔然的臉龐,又一轉念是混沌詭異旋轉著的莫名球狀空間……之後又是牛馬駱駝成群的隊伍行走在狼群環伺的衰敗荒原……最後的,是李姌嬌笑嫣然的俏臉。
……
婚前的最後一天,儘管一切籌備都有人幫著忙碌,羅開先卻也沒能得到什麼空閒,沒完沒了的試裝,又有大把人過來與他商議每個環節的程序,總而言之是不得清閒。
當然,前提是羅開先願意徹底融入這個時代,而不是拿所謂“未來”的見識搞什麼標新立異——那並不合時宜。
對他來說,這也是一份難得的經歷或說體驗,不是嗎?
……
婚禮籌備的程序有條不紊,針對北方興州馬家展開的一系列行動也不曾停滯。
下午未時末,斥候營的信使被親衛帶到了羅開先跟前,“將主,屬下斥候營三校二都都尉劉悍,前來回報興州戰事!”
暫時揮退了幫著忙碌婚禮服的眾人,羅開先瞬間轉換了狀態,“站直了說話!閔將軍一眾可曾安全撤出?興州方向都有何等反應?”
“喏!”信使劉悍挺直了身子,“回稟將主,今日黎明,閔將軍一行十二人已安全撤出興州,有九人受傷,他們很幸運,都是皮外傷,現正在騎兵營駐地休整。閔將軍右腿中箭,命我向傳信將主,他晚間回主營向將主回報詳情!”
“繼續,興州城內如何?你可曾參戰?”羅開先點點頭,人撤出來就是好事,至於細節,按照已經形成的常例,主戰的經戰人員都會提交一份書面報告。
“興州城內一團糟!據閔將軍介紹說,他們燒了馬家的糧倉和馬場之後,還沒等撤到東門,馬家人就向王家還有曹家的駐地發起了進攻……”留著一臉大鬍子的劉悍吞了吞口氣,緩了口氣接著說道:“阿爾克將軍推斷馬家的糧食被燒燬了大半,他們為了不被餓死,只能選擇搶王家或曹家的存糧。”
“嗯,也就是說,馬家和王家曹家開戰了……你身處戰場何處?可曾看到他們的戰況如何?可有出城南下之敵?騎兵營參戰與否?”本是希望放手讓手下施為,但到了這個時候,羅開先仍免不了有些擔憂。
劉悍停頓了一下,想了想才說道:“屬下責守在興州城東門外一里,主監控敵情,後參與接應閔將軍後撤事宜,上午巳時離開那裡時,仍可聽到城內拼殺的聲音……午時末隨閔將軍撤至騎兵營所在,聽留守憲兵校尉竇祖承言,岡薩斯將軍率眾於興州南門外三里駐營,及至午前共俘獲馬氏逃敵六百餘眾,己方傷亡不曾有報……”
這個劉悍曾是定難軍漢軍營中的一員,看著粗狂不堪,實則心思敏銳細膩,算是孛羅城所收俘虜中難得的驍勇之人,本被分到守備營程守如麾下,後被阿爾克選中拉進了斥候營,這番話說得是條理分明,不自貶也不誇大,難得的合了羅開先的心意。
心中落下一塊石頭的羅開先仔細思量了一下,有些疑惑地追問道:“騎兵營追逃僅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