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的亦或是肢體的,各有不同的功效,卻總能讓人明白其中的差異。
什麼差異?
領袖的差異,戰力的差異,甚至衣著,甚至飲食……所有一切的差異。
這種差異會造成什麼後果?
就像“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樣平實的話語一樣,沒人會希望跟隨一個弱者或者沒有頭腦的領袖。
對於普通的牧民或者戰士來說,什麼族群延續、什麼血脈相傳、什麼王侯將相之類的高大上的東西,距離他們都非常遙遠,讓自己活下去,活得好,再能照顧好家人,所有這些才是生存的主題。
……
戰俘培訓營地這一塊確實是這次修整的重要部分,卻並不需要老羅親自值守。
他的事情要繁雜與重要得多。
首先要火化戰死士兵遺骸還要安撫他們的親屬的事情,這個務要老羅親身出面處理。
之後,整修破損兵器和裝備的技術問題,人口逐漸增多和人員成分日益複雜的管理問題,外聯部族諸如曷薩人還有孛羅城居民之間的問題,傷兵復健和人員安置的問題……所有這些當然都有具體負責的人,卻需要老羅不時的關注,外加提綱挈領的加以引導。
然後,關於人員的整合,這是修整工作的重點。
老羅不希望未來自己手下的群體中山頭林立,但也知道其實這種事情難以避免。他要做的就是限制矛盾的升級,增加群體中人與人之間的瞭解,把不同族系之間的競爭控制在一個有序的範疇內,更重要的是良性競爭,而不是彼此相殺!
換一句更為明晰的話,就是避免內爭,糅合內部的競爭力變成向外拓展的凝聚力。
要知道人類多數的群體,部落也好,政權也好,甚至後世的合股公司都可以作為例證,在最開始的時候都可以合力開拓,但是往往發展到中期就變成了內部勾心鬥角,然後變得機構臃腫內耗嚴重,從而導致發展停滯。
究其原因,不外乎從一開始就沒有打好基礎,然後在發展的過程中矛盾擠壓成了摩擦,摩擦導致了更大的矛盾甚至對立,再由對立演變成最後的分崩離析。
來自後世的老羅雖然只是一個軍人,卻因為資訊的薰陶影響下,沒少思量這方面的事情,到了這個時代之後,就更是經常把自己放在一個核心決策人的位置,這樣能夠讓他居高臨下的看明白很多東西。
若說私心,老羅也有,或可稱之為野心,那就是把整個東方統合成一個完整的族系,放在這個時代,他的這種私心就變成了公心,因為他的私心與東方所有的利益群體都沒有根本性的矛盾。
這種心態下,老羅所制定的規則就具備了一視同仁的公正性,強大戰力的保證下,公正恰好是所有族系能夠順利融入的基礎。
這麼說或許有些失之於泛泛,具體一點就是民生、教育、司法等諸多方面對所有人的公平對待。再具體一點就是從基礎的衣食住行,到孩子的撫養教育,再到所有人行事規則的嚴格規範。
基本上來說,保證了這個,也就保證了整個群體能夠擁有積極向上的發展脈絡。
當然,做到這樣的構想註定是艱難的,需要每一步都不要行差踏錯,每一步都走得紮紮實實。
就像後世製造的發動機,從設計到製造,每一個齒輪都必須結構合理,製造起來都必須精密堅固,然後還要有一個堅固的框架外殼包裹它,然後注入動力之後才會良好的執行。
如果把堅固的框架外殼看成是規則本身,那麼裡面的構件就是規則所包含的所有個體,任何一樣出了問題,都很有可能導致隨之而來的種種變數。
對於眼下來說,加上新融入的戰俘整個群體內十多萬人,他們之間發生的有些嘈雜的交流,並不能讓老羅集中關注——李德明投降了,他與這個党項人的頭領之間的交流才是最值得重視的。
這個李德明或許猜測到了老羅不願意或者說不可能殺了他,雖然不清楚老羅的目的何在,但他開始一點點做些小動作,來試探老羅的底線,這卻是老羅所不能容忍的。
“西德克,你是說那個李德明想派榦木朵聯絡他原來的部下?”扔下手裡的鵝毛筆,老羅問道。
藍眼睛魔鬼,不,西德克諾德的動作一板一眼,“是的,將主。自從前日您把榦木朵派到李德明一起,這兩個人就有些不安份,總想試探著做點什麼。”
榦木朵是李德明最忠心的手下,雖然受傷卻很幸運沒有死,前幾日被老羅從俘虜中挑選出來,安排照顧老實了的李德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