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為幸事!”王匡並沒有因為衛慕乙黑有些惱火的表情而改變說辭,反而確定之後接著說道:“此事好比民間住戶,一般平民往往不願鄰居是個窮迫的貧戶,因為貧困的人更難有氣節,或為貧苦所迫行之走險,富裕而自持5的鄰居則不然,為保家宅安寧,必會維持一方安定,接濟友鄰則為應有之義。”
衛慕乙黑的火氣消失了,“富裕而自持固然好,若不能自持,奈何?”
“那便依照仲川兄所言,行之亦可!”王匡斷言道。
“好,就依二位所言!慶德負責守城,山喜明日帶親衛百人去夏州見你姐姐,要她安排人馬到靈州接你姐夫!”仲川是張侃表字,衛慕乙黑只是不習慣這樣稱呼,卻聽的明白,這樣兩個人的言辭結合到一起,衛慕部確實可以進退自如,他也可以鬆口氣,安排人去夏州報信,招人來護衛自己女婿李德明瞭。
“遵令,阿父!”始終旁聽的衛慕慶德和衛慕山喜恭敬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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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石州,歷史上有多個石州,這裡指的是山西呂梁山中部的呂梁市離石區,曾經的山中古城。千年前,是扼守東西要道的城市節點。
2洪州,不是江西南昌的洪州,而是指今時山西吳起縣,千年前由定難軍命名,宋人後來據守這裡重新築城為定邊城,駐軍為定邊軍。
3牟那山,也稱烏拉山,屬於陰山山脈,位於今時包頭市以西,千年前是定難軍勢力與北遼的邊界節點。
4平陶,今山西平遙縣。
5自持,持,約束。自持,自我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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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 抵達靈州
公元紀年一零零六年初秋,按照東方的干支紀年這一年是丙午年,趙宋景德三年,契丹統和二十四年。
羅開先率領前唐安西軍工匠營後裔八萬餘人、收攏流落異地漢人一萬餘人、草原各雜部待嫁娘和流民兩萬餘人,外加河西漢人兩萬餘一起抵達河西靈州之地,所有這些人除了一兩萬勉強算是純血漢人,其餘都是混血或者乾脆就是塞種人或者歐羅巴之類的血統……
共同點就是不管是黃皮的、白皮的還是棕皮的都會說一口漢話,當然有的還不是很流利,嗯,流利這個詞有些不恰當,荒腔走板外加南腔北調兩個成語加起來更為妥當。
同行的有党項部族總領李德明,還有據守會州的党項衛慕部頭領衛慕乙黑和他的兩百餘親兵隨從,尾隨的有以中亞混血商人努瓦克為首的一眾商隊總計兩千三百餘人。
浩浩湯湯的隊伍驚動了整個靈州地區的黃河兩岸所有人,如果不是有衛慕乙黑負責引薦疏導,恐怕這隻十四萬人的人馬抵達的當天,就會打上一仗。
當然對於羅開先和他的部屬來說,那將是一場一面倒的殺戮,但對於居住在這裡的幾個小部落的人來說,只能是一場維護自己家園的殘酷的看不到希望的守衛戰。
東行營隊駐紮的第二天,羅開先派人找來了住進靈州城內的衛慕乙黑。
“衛慕老將軍,這就是你說的只有三千烏塔部駐地?他們要做什麼?老將軍想要毀約?”羅開先的語氣很生硬,對於前日對方的攔阻,他有充沛的理由生氣,當然……這是裝出來的。
因為靈州以北整片地區如同他所預料的那樣水草豐美,雖然沒有什麼耕地,卻足夠他帶人在這裡開闢一片完美的家園。唯一有些出乎他預料之外的是,這裡不僅有衛慕乙黑所說的烏塔人,還有名字叫赤烏、渾圖魯、喀拉咩、泰拉之類的大小部族,這些說是部族,實際上就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數十或者數百人組成的小團隊,別說羅開先本人從沒有聽說過,即使党項人的概念中也從沒有過他們的存在。
這些從沒聽過名字的小部族很難分清族系,同在七河流域一樣,黃皮的白皮的都有,這樣羅開先感覺自己好像不是在東方的土地上,而是莫名其妙的什麼地方。
好吧,這其實也無可厚非,千多年的漫長曆史,有太多的事情被埋沒了,別說幾個不起眼的小部落,即便羅開先眼前這個數十萬眾的党項大族不也是在百年之後悄然殞落無蹤?
令老羅惱火的不是這些小部族的所謂抵抗,而是站在中間和稀泥的衛慕乙黑。前幾日在會州面談的時候,這個老軍伍可是說此地僅有三千烏塔部人,如今人數超額不肯離去不說,這位党項貴族攪合在中間,莫非還想獲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