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過,他們自稱羅馬人,也有人叫他們拜占庭,漢人稱呼他們為西秦。”李德明對老羅要說的內容很好奇。
“沒錯,就是那個國度,時下他們有直屬人口約兩千萬,不是羅某誇口,如果羅某停留在那裡,用不了十年,就能成為他們的皇帝!”當初索拉提諾克發出邀請的時候,羅開先並不是一點沒有心動,真要想成為羅馬人的皇帝,對他來說真的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啊……”低聲感嘆了一句,李德明並不覺得老羅在說大話,但兩千萬人口這個數字仍舊令他有些吃驚。
“不信?”很隨意的伸手拍了拍李德明的肩膀,老羅說道:“跟著羅某多走多看,或許有生之年你可以親自去拜訪那片國度。”
老羅說的隨意,旁聽的李德明卻難稱隨意了,而是心下里大為震驚。自從繼承了父親李繼遷的地位,他也經常自認可以縱橫河西,乃至在趙宋、北遼、吐蕃、回鶻幾個勢力之間遊走無間了,卻從未想過跳出這番天地看看遠方的世界,隨著對話,心中不免升起了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的感覺。
說這樣的話有什麼意義?老羅從未小看這時代能夠在史書上留名的人,除了所謂“時勢造英雄”之外,能在“歷史”上留下一筆的莫不是有著超過常人心智的傢伙,幸運兒或可幸運一時,卻絕不可能憑藉幸運安然幾十年。
在老羅眼中,眼前這個李德明就是個心智很不一般的傢伙,雖然還不夠老辣,卻有著足夠的韌性,先前敗在自己手中並不說明什麼,只是被眼界經驗還有未知打亂了手腳而已。
老羅沒有收集名將的癖好,至少沒指望有人對自己叩首垂拜,卻是真切希望能給這方土地上出類拔萃的自己人換換腦子,眼下的李德明就是他做的一次試驗。
說話間,老羅身後的眾多將士已經開始駐紮營地——守備營的人構築環形車壘、弩炮營的肌肉男們埋設松樹炮、騎兵營的人則在掛甲換馬,一切有條不紊的在籌備,無論是進攻還是駐守都不影響自家人的安定自若。
遠方那個不起眼的小城突然響了幾聲爆響,引起了老羅身旁眾人的注意。
“什麼聲音?是在敲鼓嗎?”老羅轉頭問道。
“是,將主!”回話的人正是李德明,“定難軍的戰法承自先唐,鼓響為攻,磬響收兵。行軍則配備牛角號為呼應。”
“嗯,這個時候擂鼓……衛慕氏是要進攻了?!”老羅有些不解,眼前的會州小城能夠容納五千人駐守就很不錯,但是向自己這方進攻?除非守將腦子進水了。
“不,將主……主將出營也是要敲鼓的,應該是幹木朵見到了衛慕乙黑,他們要出城來了。”李德明腦門上的汗都要滴下來了,這個羅某人率軍獨有一套,但卻不清楚東方的軍伍習俗,真的不知道他的軍中操範是從哪裡傳承來的。
好吧,老羅清楚自己可能鬧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笑話,有點尷尬的抹了抹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水。
連續的短促湍急的鼓點聲響起,會州城的厚重大門鬨然大開,一個騎兵百人隊從裡面湧了出來,為首的可以看出是個身材魁偉留著花白長鬚的主將,那人與守在城下的幹木朵李明義二人交談了幾句,就帶著手下百多人衝著老羅這方騎行而來。
“是衛慕乙黑將軍,他們應該是看了我的信件過來的,將主!”注目看了所有的動靜,李德明提醒道。
“那個留著長鬍子的是衛慕乙黑?”老羅輕傷問道。
“哦……”距離超過三千步,還能看得清?李德明驚愕之後下意識的說道:“衛慕將軍確實留著長鬍子。”
“嗯……”沉默的看了一會兒遠處過來的會州騎士們,老羅提高聲音吩咐了下去。“奧爾基,挑選一百親衛,離陣三百步,隨我出迎!李將軍和我一起去!”
很顯然從會州城內湧出的人不可能有攻擊的想法,憑藉老羅身後的大隊人馬,別說一個小小的白人隊,即便萬人騎兵也不會放在眼裡,更何況,方圓不過五里的區區會州城,能有多少人力?
值得老羅看重的只是李德明口中評定為“忠勇”的衛慕乙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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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李德明口中的伯父,指的是李繼棒,李繼遷的兄長,曾在李光儼死後繼承定難軍節度使的職位,只是面對趙宋的壓迫,不得不親去汴京表達誠意,後背趙宋皇帝扣留宋境。
2光義皇帝,指宋仁宗趙光義。李德明的這種說話的方式並不合乎東方的禮節,按照當時的禮儀,應該是稱作“仁宗皇帝”這種把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