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成了“聖”或者“神”。
一個普通人犯了錯,頂多是被家人責怪,被鄰里抱怨,被朋友責罵,頂多招惹幾個一輩子的仇人。像李德明這樣的一方頭人一旦犯錯,其後果就非常難以預料了……
李德明率著手下六千多人到達了這片風蝕岩層區。領先開路的榦木朵叫住了自己的手下,縱馬跑到李德明身邊,“大王,前面就是鬼哭林了,是不是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派人過去探探路?”
“不必,那羅開先才多少人?這片土地終究還是我們的!命令所有人快速衝過鬼哭林,然後休息準備吃食,就在鬼哭林等候伏擊他們!”李德明很乾脆的否則了榦木朵的提議,鬼哭林的傳說他聽說過,卻從來沒有在乎過,而且……雖然撤出了孛羅河畔,但他還沒認為自己已經輸了,在他的想法裡,突厥人和葛邏祿人把自己當苦力,但是現在,狡詐的突厥人和兩面三刀的葛邏祿人何嘗不是給自己當盾牌?
至於被扔在孛羅河畔的那些定難軍戰士,已經被他下意識的忽略了。不為別的,雖然被扔在孛羅河畔的也算位數於定難軍,卻多是雜部和漢人居多,對他來說夏州乃至肅州瓜州沙州這些地方,党項人還是太少了。
好吧,他的這種想法是否正確不用管它,關鍵是李德明舊有的經驗誤導了他,即便是見過鬆樹炮這種對他來說新奇的東西,也沒能讓他真正醒悟過來,羅開先這樣一個另類於這個時空的傢伙更遠不是他所能猜測到的。
鬼哭林整個地域形狀是個南北稍大於東西跨度的棗核型,周邊不是高低的山巒就是荒蕪的加上流沙與亂石的不毛之地,南北跨度大約十二里,東西跨度也不少於八里,內裡土石柱林立,中間的通道最寬敞的地方有近百步,狹窄的地方卻只能夠容納匹馬單行,不過總的來說容納党項人這隻撤退的六千多人完全不是問題。
當榦木朵頭前開路進入鬼哭林,還沒有賓士到東方出口的時候,六千多人的隊伍末尾已經完全進入。至於斷後?大王都沒有提起,你是哪裡來的野羊羔子?
夜深沉,弦月初升的時候,党項人的隊伍在鬼哭林通道內緩步前行,幾聲聽著不屬於這個世間的夜梟聲想起,月色下小心前行的党項士兵都有些膽戰心驚,自家大王怕不怕他們不敢說,但是他們的心裡卻是疑神疑鬼的,正準備提高馬速快點走出這個鬼地方的時候,就聽見頭頂“颼颼”的聲響,還沒有來得及抬頭張望,就聽見噼裡啪啦墜地的聲音咒罵喊痛的聲音還有馬匹嘶鳴的聲音在四周響起,因為趕路而筋疲力竭的党項人兵士瞬間慌亂成了一團。
“怎麼回事!?”突如其來的麻煩讓李德明懵了。
他身邊的幾個党項人貴族頭領更是面色慘白,其中一個眼神好點,看清了是土石柱子上面落下來的雜物,信口說道:“莫不是真的有什麼鬼怪?怎麼山上土石會自己落下來?”
“胡說八道!”李德明縱馬過去,一馬鞭就抽了過去,不管是什麼,這時候胡言亂語不是動搖軍心嗎?不抽你抽誰?給了張口胡言的人幾記鞭子之後,李德明大聲喝道:“所有人把盾牌舉在頭頂上,告訴前面加快行進,馬上從這裡出去!”
自然有親兵冒著石頭土塊雨衝到前面去傳令,當然免不了灰頭土臉外加鼻青臉腫,黑乎乎的土林裡面,即便有火把也看不了多遠,幾個幸運的兵士在躲避落石的時候,看到了土坡頂上的人影。
“上面有人!上面有人!哪裡來的野人在上面搞鬼!”幾個嗚哩哇啦的聲音叫喊了起來,那聲嘶力竭的叫喊給慌亂的人群平添了一份恐懼。然後四下裡也不約而同的有同樣的叫嚷聲響了起來。
只不過,看到了,喊出來了,也沒什麼鳥用。
上面埋伏著的斥候營戰士本來為了掩藏行跡扔石頭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這下既然被發現了,乾脆放開了手腳,見到腳下有党項人路過,只要感覺能夠砸得到,把先前辛苦搬上來的石頭之類扔下去,至於砸不到的……弓箭招呼!
李德明有心組織人手就地防禦,但百多米山崖上落下的土石豈是區區盾牌能夠抵擋的?組織弓手射鵰手向上射箭,先不說天色黑暗不明,即便箭只射上去了又能有多少威力?組織悍卒爬上去砍人?那也要先能看得清上去的路徑再說。
沒奈何的党項人只能在各種奔走試探不果之後,拼命向東方出口逃竄,沒了顧忌的劈頭蓋臉的石頭土塊外加不時的弓矢,李德明又能如何?只能被手下人裹挾著湧向東方。
等到蜂湧的党項人快要接近鬼哭林東方出口的時候,卻發現地面上雜七雜八的堆了大堆的枯樹幹爛木頭,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