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力量,他杜瓦爾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把粟特人的頭目帶來見我!”想明白了的杜瓦爾果斷給自己的心腹下令道,他現在已經沒心思再去想老羅的威脅了,或者說他潛意識裡不敢想,那個高大黑暗兇殘的身影是他心裡永遠的噩夢。
說實話,阿史那杜瓦爾評價粟特人的想法同樣可以用在他自己身上,赫拉特城內十幾個家族被老羅打劫了一番,城內彼此牽制的力量已經失衡,杜瓦爾才能有機會直腰做事情。只是,真的有一天他掌控了赫拉特,還會輕易撒手嗎?馬哈穆德會容許北面湧現不受他轄制的力量?
也許一場小亂子的平息,不過是一場更大的亂子的開始罷了,反正這片土地從來不缺少戰亂。
突厥人內部的勾心鬥角老羅是不知道的,知道了他也不會在乎。輕鬆沒人打擾的休息了兩三個小時,一身清爽的他去檢視救出來的那些人是怎麼安排的。
特意整理出來的山洞,地面上鋪著厚厚的皮毛,三十幾個不超過七八歲的孩童正蜷縮在上面酣睡,原本黑皴皴的髒兮兮的臉蛋都洗得乾乾淨淨,身上也換上了不合身卻乾淨的寬鬆袍子,有幾個因為睡覺姿勢不合適的小傢伙還打著甜美的小呼嚕。
“被救出來的孤兒只有這幾個?”老羅輕聲詢問跟隨在身邊的幾個人,書生嚴嵩明赫然在列。
“不,將軍,還有十幾個孩子因為想跟著他們身邊的人,並沒有在這裡。”嚴嵩明因為先前被要求配合統計人數,所以對整體的人數情況瞭解的很清楚。
老羅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跟他一起出去,對於孩子他還是很喜歡的,眼下還是不要打擾這些小傢伙為好,“去看看其他人!”
對於一些孤兒被人收養,他並不看好,連自己的命運都把握不了的人,如何能保護好身邊的孩子?但是這會兒沒什麼好說的,那些孤兒既然肯跟隨身邊的人,肯定存在一份信任,如果用強迫的方法把孤兒們都集合在一起,只會把好事辦成壞事,所以還是慢慢來吧。
一個內部面積至少有後世足球場大小的溶洞大廳裡面,眾多被救出來的人們都在這裡聚集著。雖然整夜沒有休息,但曾經做過奴隸的人們哪裡會在意這一點點休息時間?他們可不是什麼沒心沒肺的木頭人,多年的坎坷遭遇早就讓他們不相信這世上有憑空掉落的好處,如果不是有幾個頗有名望的人壓制著,早就鬧嚷嚷的議論開了。
即使是這樣,也在有人低聲地和身邊人竊竊私語。
“葛老三,你說那什麼將軍為啥救咱?別說都是漢人,俺可不信世上有那麼好人!”一個粗獷的披散著頭髮的漢子低聲的說著。
旁邊臉上有個十分恐怖的傷疤的漢子同樣壓低聲音回覆,“不知道,不過關老大和那個長人將軍說過話,人家算計咱這窮漢做什麼?總不會把這身肉扔到鍋裡熬湯喝!”
“呸,還你那身肉?你那身上有肉嗎?骨頭喂狼都懶得啃!”旁邊一個破鑼嗓子沙啞著揶揄道。
“沒錯,葛老三你這點骨頭碾碎了都沒一套衣服值錢!”又一個破鑼嗓子插話進來,沒法子,午前洗澡的時候,一群興奮的傢伙差點沒把嗓子喊啞了。
“狼崽子、王六子,你們兩個混蛋,瞧俺笑話是不?”葛老三一發狠,臉上的傷疤就不停的抽搐,看著甚是嚇人。
“得了吧,葛老三,你也不是什麼好貨,當馬伕的時候偷吃草料,給腹帶上掛蒺藜刺,害得你那個宅子裡少爺摔斷腿的事兒誰不知道?”被叫做狼崽子的才不怕葛老三這個疤臉,都是一起落難的夥計,平時就這點互相揭短的樂趣,有啥不能說的。
葛老三收了臉上的怒氣,反而笑了起來,儘管他笑得很難看,“你個狼崽子也不是好東西,跟著出去放馬,狼來的時候,裝狼咬斷了幾個人的喉嚨?”
“不多,就三個……噓,別說了,那個長人將軍來了。”狼崽子正在自吹的時候,猛地停了下來,收起了臉上的嬉笑。
老羅走進這個溶洞大廳的時候,關河西正好迎了出來,兩下一說話,老羅打算給這些被救出來的人說幾句,算是一個定心丸。
掃視一圈就發現了基本上被救出來的男人都在這個地方了,滿滿當當的地上全是休息的人,好在鋪著皮毛,也不用擔心受涼,見沒什麼人真正睡著,老羅找了個空餘的高點,也不用關河西做什麼引介,就站在那裡衝著周圍的人大聲說道:“某家羅開先,祖籍河西綏州,現從極西之地回來,是漢人東歸營的將軍,沿途和土庫曼人鬧了點矛盾,你們是某家順手救的。今後你們就是某家手下的人,當兵務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