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慘叫聲好比魔音穿腦,但醫師大人仍然面不改色的繼續上藥,完全無視柳貴人的掙扎。
“主子,忍著點吧,要是讓外面的人聽到了,臉就丟大了。”
“啊~~!”
剛剛還叫得震天動地的柳貴人一聽雪竹這話,在新發出了一個短促的聲音後立馬消音,皺著眉死咬著牙,只在忍無可忍的時候才發出點呻吟聲。
雪竹只顧著看醫師的動作,沒看到那三個丫頭對她都是一臉的崇拜,柳貴人痛得一頭汗,扭著頭只顧著呼呼喘氣,自然也沒看到她的丫頭們臉上的表情。
“呼,好了,這樣就行了,這盒藥放在這裡,晚上臨睡前再搽一次,記著冷敷不能斷。我明天上午再過來看看,這幾天要注意傷腳不要下地,儘量多休息。”醫師終於收了手,站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哎,謝謝醫師,擦把手吧。”雪竹遞來一塊半溼的手巾,醫師把手擦拭乾淨後向柳貴人告辭離開,雪竹送他出去。
雪蘭重新打了盆水來給柳貴人冷敷,那擰得半乾的巾子一貼上去,柳貴人就倒吸涼氣,覺得左腳踝冷得異常,跟冬天腳冷似的。
“太冷了,我不要敷。”柳貴人費力的曲起膝蓋,拒絕那塊溼巾靠著她的面板。
“可是……,主子,不敷不會好啊。”
“我說了我不要敷,太冷了。”柳貴人皺著眉拒絕。
“可能是剛上了藥的緣故,主子,要不過一會兒再敷吧。”雪竹送了醫師回來,剛到門口就聽到柳貴人那話。
“我說了我不要敷,你們都是聾子聽不到啊,還是說看我受傷了你們都想騎到我頭上來了?”柳貴人又開始發脾氣了。
“主子,奴婢們怎麼會呢,可是如果不按照醫師說的去做的話,傷勢會變嚴重的,恢復會很慢,您也不希望當其他貴人們都穿著輕薄的夏裝在花園賞花的時候您還躺在床上吧。”
柳貴人渾身一個激靈,腦子裡浮現出一群女人圍著一個男人在御花園裡遊園飲酒的畫面,眉毛漸漸的又豎了起來。
“雪蘭,給我冷敷,我一定要快點好起來,不能讓那些賤人有機會看我的笑話。”
雪蘭二話不說立刻將手裡的溼巾包裹住柳貴人的傷腳,柳貴人咬著牙默默承受。
“你們都下去吧,讓我一人歇會兒。”
“小姐,要給您準備些點心嗎?”雪梅放下手裡一杯新泡的茶。
“不用,我什麼也不想吃,把茶放我手邊就行。”剛剛叫了那麼久,柳貴人又渴又累,這會兒一說要休息,連聲音裡都透著疲憊。
“是。”雪梅搬了張凳子放在柳貴人床邊,放下茶杯後,丫頭們一起退了出去,留柳貴人一人在屋裡休息。
“哎呀,我汗都下來了,要是小姐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們都得跟著倒黴。雪竹,幸好有你在,沒看出來你懂的倒是挺多的。”
四個丫頭都在雪梅和雪蘭的房間裡,剛才雪梅和雪蘭只是草草的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趁著這會兒功夫她們可以坐下來重新處理一下,所以雪竹和雪菊都在她們房裡幫忙。
“雪梅姐,這都是鄉下的土辦法,您和雪蘭姐自小就伺候主子,對這些鄉下的東西不瞭解也沒什麼。”
“看你說的,好像我和雪蘭都是高高在上似的,哎喲……輕點兒……輕點兒……”雪梅的袖子挽在肘部,雪菊正在給她的胳膊上搽藥,那藥粉刺激得雪梅直皺眉頭。
“小姐在家裡時不這樣的,老爺身為翰林修撰,雖然官職不高,但家教甚嚴,小姐從小就是一個人人稱讚的大家閨秀,你說這人一入宮,怎麼就變這樣了呢。”雪蘭一邊仰著臉讓雪竹給她處理臉上的傷口一邊幽幽的說道,似是問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因為人在現實前,不得不低頭。”雪竹給雪蘭的臉上抹好藥,又開始處理起她身上其他的傷處,把藥油抹在她四肢的青淤上。
“現實?”那三人異口同聲。
“是啊,能入宮的貴人哪個不是大家閨秀,比咱貴人的出身高得多的人大有人在,主子看到自己原來的優勢在這些人面前都蕩然無存所以才會心中焦慮。”
“說的也是,那現在要怎麼辦?難道就真的讓咱主子在這芳菲院呆夠三年然後轉到冷宮呆到30歲再回家?”
“雪蘭姐,我知道主子心急,看她那樣咱們做下人的也不好過,可是這事是急不來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說是這麼說,可看著別的貴人被點恩車接走送回的,就是再想得開的人這心裡也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