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覺得,這個冬天好冷,比那一年她埋在雪堆裡還要冷。
這裡,是唯一暖的地方嗎?
他的懷中……
終於再也撐不住,她的雙眼緩緩闔上,靠在他懷中,徹底昏了過去。
蕭璟棠心尖一緊,只恨那個陪她一塊受苦的人不是自己。
顧玦瞥了眼昏在懷裡的女人,鬆手,扔開烙鐵,也順勢著將她推開,“帶下去!”沒有半點溫情。
而後,眾人看他起身,取出懷中金絲繡成的帕子,抖開,覆上血肉模糊的手,隨意纏了兩下,那神情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萬千絕擔心地看了眼督主的手,揮手讓人上前把地上的女子扶下去。
顧玦緩步回到臺階下,恭敬地躬身,“啟稟太后,殘花之印已烙上,奴才恐那血肉模糊的樣子驚了太后和皇上,便自作主張讓人將風挽裳帶下去了。”
“顧玦,這規定指明烙的是二嫁之女,哀家可沒說連你也一塊烙上了。”太后面含慍怒。
這本是給他的一個警告,他倒是先逆了她的意!
“回太后,即是以身作則,奴才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按奴才來說,誰若敢娶二嫁之女便得一塊同受烙印之苦,如此一來,誰敢娶,誰還敢嫁?這般,才能讓女子守節更徹底。”顧玦邪佞勾唇。
眾人嘆:這哪是守節更徹底,這根本就是讓女子終生只能嫁一人了,若不慎守寡也只能守到死。
雖說自古一女不侍二夫,但二嫁之女並非沒有,而今出了明文規定,一烙上殘花印,就表示要受盡天下人唾罵,只怕是寧死也不敢二嫁了。
“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薄丞相,你覺得如何?”太后這才稍稍息怒,詢問當朝丞相。
清雅俊逸的年輕丞相上前一步,拱手道,“回太后,臣亦覺得如此甚好。”
“就這麼辦吧。”太后起身宣佈。
眾臣躬身作揖,“太后英明!”
太后臨走前,特地交代,“顧玦,叫太醫給你的手好好上藥,那麼好看的手別廢了。”
眾人悄悄瞥去,誰說不是?
那手如玉削成,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多一分或少一分都覺得毀了,這世上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雙如此好看的男子之手了。
※
風挽裳緩緩睜開眼,她看到一張模糊的臉在晃動,直到眼前徹底清明,她才看清是誰……
第44章 :叫她過來伺候
第44章:叫她過來伺候
“沈爺。”她作勢要起身。
“夫人身子還很虛弱,躺著吧。”沈離醉看了她一眼,繼續低頭替她包紮剛上完藥的手。
風挽裳躺回去,看向自己的手,想起那人也受了傷,忍不住關心地問,“爺的傷勢如何?”
沈離醉停下動作,有些意外她開口先問的不是自己的傷,看了眼她,道,“男子的手,皮肉總比女子的厚些。”
風挽裳點點頭,也就是無大礙了,那就好。
想到他覆在自己手上,與自己同受那烙印之苦的畫面,她心中仍覺得震撼。
“夫人好好歇息吧。”沈離醉為她包紮好,收拾東西,起身離開。
風挽裳低頭看著包紮好了的手,彷彿還能聞到那烙鐵烙上皮肉時的那種味道,和那種刻骨的灼痛。
二嫁、殘花……
這四個字將伴隨她一生。
※
“沈爺,爺回來了,您快些!”
沈離醉一出採悠閣就見霍靖匆匆找來。
“他傷勢如何?”沈離醉刻不容緩地隨他趕往綴錦樓。
“不知。爺手上纏著帕子,從臉色來看,不太好。”
從馬車上扶下來的時候,臉色蒼白,就連昔日那淡淡緋紅的唇也失了血色。
沈離醉臉色更加凝重,忙不迭加快腳步。
綴錦樓,一如既往,主子在的時候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沈離醉推開門就見男子臥在對窗而設的美人榻上,闔著雙眸,一副已然昏闕的樣子,小狐正用舌頭去舔他纏在手上的帕子。
沈離醉上前,霍靖趕緊搬凳子給他。
沈離醉坐下,小心翼翼地解開他手上已被血浸透的帕子,不由得問,“入一趟宮怎會變得如此?”
男子微闔的鳳眸緩緩睜開,看向霍靖。
霍靖忙恭敬地退了出去。
顧玦不在意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傷,揪來小狐,“太后要我帶風挽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