騫想了想,叫住他,“大人,大長公主……”
“送她回去,就說本官要忙著搜人。”蕭璟棠低沉的嗓音透著厭惡,那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安撫她?他寧可跳進進冰冷的河裡去找人,也不願回去面對她。
※
被人一路護送回到蕭家,君灩氣沖沖地踏入大堂,一坐下,越想越氣,最後推了婢女端上來的熱茶。
如此還不夠解氣,她又砸了花几上的花瓶。
蕭家裡全都是刺耳的破碎聲,嚇得沒人敢靠近半步。
“公主息怒。”蒼老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君灩聽到這聲音,臉上的怒氣收斂了些,卻也沒起身見禮。在這裡,她還是大長公主,所有人,包括蕭老夫人都得敬著她,否則等同不敬。
蕭老夫人聽聞人回來了,立即讓人抬著她出來瞧瞧,沒想到會瞧見她如此大發雷霆。
這大長公主表面看似溫婉高貴,實則心胸狹窄,盛氣凌人,整日擺公主架子。
若非她是公主,她哪容得她如此放肆!
蕭老夫人讓人抬她進去,椅子停在公主面前,笑吟吟地道,“公主消消氣,可是璟兒又惹您不高興了?回頭我說說他。”
“說什麼說!本宮的駙馬也是你能說罵就罵,說打就打的嗎?”她早就看不過去這老太婆處處壓著自己的夫君了,尤其,上次除夕宮宴一事,這老不死的居然鞭打了他!
“這……公主說得是,璟兒是我一手帶大的,自然對他嚴厲了些。”蕭老夫人壓下心中怒火,笑吟吟地擺手,“好了,不說這些了,我讓廚子給你熬了補湯,你剛從外邊吹冷風回來,趁熱喝著暖暖身。”
“端上來吧。”君灩勉為其難的接受。
很快,孫一凡帶著丫鬟將補湯送上。
君灩舀了一口喝,隨即,柳眉嫌惡地皺起,臉色丕變,倏地一把推落,拍案而起,“好大的膽子,居然給本宮喝這種補藥!”
“公主有何不妥嗎?為此,我還特地託人問過宮中太醫了,太醫說此藥與公主曾患過的心疾無衝突,喝了也沒事的。”
“你還有臉問本宮有何不妥?本宮是泡著藥罐子長大的,你當本宮不知道這是什麼藥!這裡面有助於懷子的藥!”
“是有利於懷子的藥沒錯,我也是見公主身子單薄,璟兒又……太過繁忙,所以便想給公主好好補補身子。”蕭老夫人換了個較委婉的說法。
“哈哈……原來他沒告訴你嗎?本宮因患有心疾,即便而今治好了,此生也不可能再生子,因為會有生命危險,亦或者生下來的孩子一樣有心疾。”君灩笑得有些瘋狂,發自內心的瘋狂,因為她不能生!
哪個女人願意成為不會下蛋的母雞?
蕭老夫人老臉刷白,一時無法承受這個突如其來的真相,捂著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氣,卻怎麼也喘不上來。
不能生,她又是公主,不能納妾,莫非是要蕭家絕後嗎!
他們蕭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老夫人……老夫人……”
一口氣喘不上來,蕭老夫人厥了過去。
君灩的臉上閃過一絲內疚,然後,拂袖而去……
※
風挽裳是一人回的幽府,馬車行到半途的時候,他便下車,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他這般著急去做什麼,她心裡清楚。
而她,假裝睡著,假裝沒醒,假裝不知道。
不知為何需要假裝,也不知為何,心裡有股淡淡的失落。
這樣的感覺,好陌生,在蕭璟棠身上從來未曾有過。
也許,是因為過去的她對自己的將來早已有了定義,因為即便嫁了人,平靜的日子也不會被打破,他行商,她在家相夫教子,侍奉長輩,管好家裡的一切大小事。
一直以為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婦人,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的命運被徹底翻轉,嫁給權傾朝野的九千歲!
一切都脫離自己原來的憧憬,每一日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些什麼,她除了勇敢面對,別無他法。
原以為只要儘可能地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一切都不會有什麼改變,只是,他好像不想她過得太平靜……
翻弄玉蘭花的動作停住,她的手,輕輕撫上心房。
這裡,好像已不再那麼麻木,不再,平靜。
……
夜冷如冰,北風呼嘯,寒風刺骨。
玄武街,萬籟俱寂,偶有狗叫聲響起,天寒地凍的,所有人早已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