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問問爺為何非留你不可?”他施捨了個眼神,聲音緩緩。
“爺為何非留奴婢不可?”她從善如流。
顧玦興味地挑了下眉,而後接過婢女送來的熱茶,慢條斯理地吹涼,淺啜,好半響才道,“你省錢的功夫還勉強對爺的胃口。”
“……多謝爺誇讚。”想必是霍總管同他稟明瞭此事。
顧玦用餘光懶懶瞥去一眼,教得可真是好啊!
“爺的身子你瞧見什麼了?”
“回爺,奴婢什麼都沒瞧見。”她立即屈膝,聲音淡淡。
明明是卑躬屈膝的模樣,卻讓人看不出她的低微,很淡然、很淡定,淡得叫他看不下去!
他把茶遞給婢女拿著,放下腿,傾身向前抬起她的臉,“瞧不見?莫非這雙眼是瞎的?如此,留著也無用,挖了吧。”
鬆手,坐回,繼續端茶淺啜。
風挽裳登時心顫,忙低下頭,“回爺,奴婢不該瞧的都沒瞧見。”
“也就是都瞧見了。”
“……”這人果真難伺候!
“瞧了爺的身子,還撞了爺一臉粉,最重要的是認不清自己的主子是誰,你說,爺該如何罰你好呢?”說著,鳳眸掃向已經冰融的湖面,慢悠悠地說,“這湖冰融了,不知底下的魚如何。”
風挽裳聽出他的懲罰,臉色刷白。
她身上來紅,洗了一早的衣裳已經很受累了,若再整個人跳進冰冷的湖裡去……
但是若不照做,只怕會更慘。
無奈,她平靜地望向冰冷的湖,淡淡彎腰,“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
然後,轉身,踩上靠椅,正要一頭往湖裡扎去,忽然,清潤綿綿的嗓音又再響起——
第17章 :讓她到我那兒去吧
第17章:讓她到我那兒去吧
“爺是殺你全家,還是奸你全家了。”
她看向他,搖頭,平靜的美眸裡閃著疑惑。
“那你作甚想拿自己的身子去砸死爺的魚!”
“……”不是要她跳湖給他看嗎?
“滾回去!禁閉五日!”
“……是。”
無論如何,風挽裳鬆了口氣,走下靠椅,行了退禮,轉身離去。
“五日,怎的剛好。”沈離醉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進水榭。
顧玦掃了他一眼,揮退所有,“我這裡沒有多餘的剩飯。”
“有那麼個會省錢的奴婢,這飯遲早剩得出來的,就怕到時沒人吃。”沈離醉在石凳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顧玦冷笑,“他不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太后可不知你有這麼座府邸。”
“我都那麼說了,蕭璟棠不敢再到太后跟前嚼舌根。”
“公主可不一定。”
“我會安排。”
“也想好如何安排她了?”
聞言,撫順小狐的動作頓了下,隨即,好看的唇弧微微勾起,“留著替爺省錢。”
“她可是差一點點就成為蕭璟棠的妻子了,而且,她與蕭璟棠相守八年,早已非君不嫁……”沈離醉停下話語,看向他,就見撫著小狐的手又停了,“總之,留她在幽府就等同於在所有人頸上架把刀。”
“……”鳳眸微眯,沉吟。
“讓她到我那兒去吧。”沈離醉由衷地提議。
顧玦徐徐抬頭,笑了,“你也看上她省錢的能力了?”
沈離醉一怔,隨即輕哂,“誰像你這般沒人性,十個銅錢買上千個人的菜。”
“所以,這般懂得省錢的人,爺怎能放過。”顧玦戲謔地笑了笑,起身。
遠處的人見到他動身了,立即過來端暖爐的端暖爐,為他披斗篷的披斗篷。
“不用跟了。”
黑色斗篷披好後,他出聲拒絕暖爐在側,抱著小狐獨自一人回綴錦樓。
沈離醉知道他最終還是決定留下那名女子。
往後,也不知是福是禍。
※
一到深夜,府裡就開始笙歌樂舞,坐立在整個後宅最角落,也是推開窗就能遠望府中全景的採悠閣,風挽裳坐在寢房外設的美人靠上,望著前面環廊裡的景象,又呆了會兒才回房寬衣歇息。
已經第三日了,自她關禁閉的那夜起,每到深夜,府裡當真一頂頂轎子的入,夜夜笙歌。
不知輾轉反側了多久,睡得朦朦朧朧間,風挽裳聽到談話的